昏暗的山洞里,酋長垂頭不語,片刻后才低沉道:“幸好從黑澤部落交換了一批食物過來……還能撐一段時間?!?br/> 巫嘆了口氣,沒說話。
“這些兇物怎么會突然來我們東邊呢。”酋長皺眉苦思。
巫沒有回答。
酋長:“三十幾年前,曾經(jīng)有數(shù)量龐大的巨獸群自遙遠的地方遷移而來,經(jīng)過黑脊西部,迫使那邊的兇物跑到我們這邊避難,或許,這次也是因為巨獸群要大規(guī)模遷移了嗎?”
“對了,我記得蒲泰說過,上次去黑澤部落的路上,也碰到過小規(guī)模的巨獸群!”
巫沉思片刻:“應該不是,大規(guī)模的巨獸群遷移有規(guī)律,而且當它們經(jīng)過西邊時,我們東邊的地面都會感到輕微震顫,這次我并感覺到。”
“這震顫很輕微……會不會是我們忽略了?”酋長不甘心地問。
巫了然地看著他:“你是在怕有可能黑脊西邊在鬧干旱,所以才導致兇物們都跑來我們這邊?”
酋長吐出一口濁氣道:“如果是那樣部落就慘了,它們一直得待到雨季到來才可能離開,現(xiàn)在才是干季中期。一直不能進叢林打獵的話,族人們吃什么,現(xiàn)在我們這么些食物根本不夠消耗的?!?br/> 酋長不安地原地踱步:“到底是因為什么呢……”
有時候,未知的危險才是最可怕的。
部落眼看有了改善,卻馬上又要面臨這種危機……
巫淡然道:“盡人事,聽天命。祖先會保佑我們的?!?br/> 說罷囑咐道:“注意穩(wěn)定族人們的情緒?!?br/> 酋長神情一肅:“是,我知道了?!?br/> 兩人又低聲交談幾句后才分別,巫蒼老的背影緩緩消失在山洞深處,被黑暗所吞沒。酋長則用手抹了一把臉,原本焦慮的神情頓時消失不見,只剩下沉穩(wěn),然后向外走去。
葉羲悄悄離開了那個角落。
酋長走出山洞口,沉思了片刻,揮手叫來一名戰(zhàn)士。
葉羲站在不遠處注意到了這一幕。
這名戰(zhàn)士他認識,他的動作很靈巧且善于隱蔽自己,平時狩獵隊狩獵時都由他負責探路。上次去黑澤交易會的戰(zhàn)士隊伍里也有他,因為他帶來的訊息,幫隊伍躲過了好幾次危險。
葉羲假裝不經(jīng)意地走到不遠處,豎起耳朵聽他們的談話。
他現(xiàn)在的五感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強,他們以為這個距離是安全的,其實他都能聽到。
酋長:“今后叢林會越來越危險,那時我們決不能進叢林……部落有段時間沒去取水,水缸已經(jīng)空了好幾個,你今天去湖那邊看看,如果那邊還算安全,我們今天就去湖邊取次水?!?br/> 這次動蕩不知道要多久,水這種東西準備得越多越好。
那名戰(zhàn)士鄭重點頭。
酋長再三囑咐:“小心些,注意掩藏行蹤,一旦發(fā)覺路上兇物太多,就馬上回來!知道嗎?”
“是!”那名戰(zhàn)士領(lǐng)命,帶上武器,靈活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叢林。
空地上。
族人們心神不寧,有的在打磨自己的骨器,有的在制作工具。
葉羲無事可做,取了塊木頭,坐在山洞口,決定自己做個茶杯。
木屑被骨刀一點點刮起,掉落到地上,隨著時間過去,一只粗陋的木杯胚胎漸漸成型。
太陽漸漸西斜。
葉羲身邊的地上擺放的木杯越來越多,它們依次排開,造型從粗陋不堪到勉強可看。
葉羲手中握著只木杯的胚胎,心不在焉地在杯身上開始刻花紋。
他一直注意著外面的動靜。
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那名戰(zhàn)士竟還沒回來?
葉羲放下木杯,目光投向站在不遠處,一直看著叢林的酋長。
酋長的臉色看上去很平靜,但細看卻可以發(fā)現(xiàn)他眼中潛藏的焦慮。
一直到晚飯結(jié)束,眾人把火堆熄滅走進山洞,那名戰(zhàn)士的身影依然沒有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