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談?wù)撟约?,郁柏涯滿臉不悅地道:“小孩子家家瞎摻合什么,誰跟他相愛相殺了,去去去,一邊兒玩兒去?!?br/> 倒是那‘剪不斷理還亂’的老好人白須老人含笑道:“相聚便是有緣,畫中妙理又何嘗不是人生真諦,小友看似身處紅塵,實(shí)則超脫眾生之上,已有高屋建瓴之姿?!?br/> 夏侯淳哭笑不得,好像小爺要一飛沖天似的,看向王管家詫異問道:“這位前輩又是?”
那白發(fā)老人含笑道:“小友喚我迦葉便可”。
夏侯淳愕然,遲疑地道:“迦葉?佛門中人?”
‘迦葉’這個稱呼不是亂叫的,佛祖座下大弟子名諱,貿(mào)然戴上說不定便會牽連上某種神秘因果。
王管家也笑呵呵地解釋道:“迦葉道友并非佛門中人,而是一個化名?!?br/> 他稍加斟酌后,問道:“小友可知日月評?”
夏侯淳聞言一怔,旋即脫口而出地道:“管家所言的可是那曾論斷‘大燕國祚不滿十年’而聞名天下的日月評?”
在大靖代燕之前,曾有一篇名評流出,其主評人喚作徐邵,此評于正月元旦出書,專論天下豪杰之長短,卻不以成敗論英雄。
并兼測九洲諸國大勢之漲消,或給出宗祀危亡與機(jī)緣,或推斷國祚衰敗之根源,與維持時(shí)日之長短。
本來此評近在燕國小范圍流傳,畢竟對國家朝政高談闊論,并非了不得的本事。
王管家笑著頷首道:“不錯,正是此評?!?br/> 慕容眸光幽閃,輕笑接過話頭:“聽說這日月評正所謂成也此讖,敗也此讖。
其雖一炮而紅,卻也因?yàn)椤笱喔矞缭诩础Z而被推上風(fēng)口浪尖,其后遭遇大燕朝廷血腥打壓,直至徹底沒落?!?br/> 夏侯淳心中一動,記憶中,這事兒靖帝曾在閑談時(shí)貌似說起過,當(dāng)大靖開國后,世人都在妙贊其如何的英明神武、蓋世無雙,甚至連夢中誅靨魔、河中鎮(zhèn)鱷龜以及怒斬白龍神等等荒誕瑰麗玄奇的故事都流傳出來。
但唯有他自家人知道,當(dāng)那日月評風(fēng)行天下時(shí),大靖開國皇帝夏侯淵還在東都醉仙樓尋花問柳、醉生夢死呢。
至于流傳甚廣的‘燕國覆滅說’,還是他從一個地痞流氓中搶來才獲悉的。
他將那份日月評輕輕一掃,見其說這個堪稱有史以來最鼎盛時(shí)期的天下第一強(qiáng)國大燕王朝居然只剩十年國祚了。
他直接翻了翻白眼,亂搓揉成紙球,將其一腳踢飛,還在洛河上來了個水上漂,蹦出了十幾個浪花,贏得了他老人家一個大贊。
至于自家老祖如何逆襲,如何由一個世襲罔替的紈绔子弟變成殺伐果決、乾綱獨(dú)斷的一方諸侯,并在短短二十年內(nèi)開邦建國,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沒個十天半月是講不完的。
不過經(jīng)此之后,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評人徐邵卻聞名天下了,尤其是大靖立國后,但凡其人所出預(yù)言,必然被世人視為‘必然’。
繞了一大圈,夏侯淳心中一動,小心翼翼地問道:“莫非迦葉前輩也是日月評之人?”
迦葉失笑搖頭,“老朽不過山野村夫,怎能肩挑日月話九洲?!?br/> ‘手掌乾坤論八方,肩挑日月話九洲’正是主持日月評的座右銘。
“行了行了,有完沒完,還讓不讓人作詩了?”安承壽一臉不耐煩,不悅地打斷道。
王管家悠然一笑:“也罷,既然王某人為始作俑者,那便由我起個頭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