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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水如她 反抗 已修bug

赫巡看了云楚一眼,正欲開口,云楚就先一步道:“大人,我叫云楚哦,”
  
  她想了想,又補(bǔ)充道:“我是殿下從湫山帶回來的?!?br/>  
  她只字未提救命恩人的事,赫巡也當(dāng)是她不想說故而沒有多做解釋,只道:“明大人有什么事嗎?”
  
  明淮收回目光,隨口解釋道:“只是覺得姑娘同臣一個故人的相貌有幾分相似,多嘴問一問。”
  
  云楚眨了眨眼睛,道:“大人所說是明夫人嗎?我見過明夫人哦。”
  
  明淮倏然抬頭。
  
  云楚嘻嘻笑著,天真的語氣中不乏委屈:“明夫人很喜歡我呢,她好溫柔呀。不過上一次我去明府,明夫人突然腹痛難忍,明珠偏說是我做的,可我明明什么也沒干,她查都沒查就這樣誣陷于我。”
  
  “弄的我都不想去了?!?br/>  
  還沒等明淮說話,赫巡先行皺起了眉,臉色不大好看:“明珠又這般對你?”
  
  明淮也蹙眉道:“又?”
  
  這幾次三番,赫巡對明珠的耐心也消失殆盡,借著明淮在這,他毫不客氣道:“明大人,正好你此次回京,回去不如先行好好管教一下你那養(yǎng)女。”
  
  他沉著聲音道:“這本是內(nèi)宅之事,孤不好插手,然明珠在京仗著家族權(quán)勢囂張跋扈,盛氣凌人,別說是孤身邊的人,就連寧揚(yáng)侯府的嫡小姐也難逃其手。”
  
  “此次孤念明閣老您為朝廷鞠躬盡瘁且不計較,但想必明大人也不會再容許區(qū)區(qū)一個養(yǎng)女繼續(xù)辱您門風(fēng)?!?br/>  
  赫巡的脾性明淮是了解的,他雖性情冷然強(qiáng)勢,但并非顛倒黑白的人。
  
  明淮抿了抿唇,眸中閃過幾絲寒意,道:“臣明白了?!?br/>  
  明淮從未對這個養(yǎng)女投注過什么心思,若不是擔(dān)心阮枝日日待在內(nèi)院無聊,也害怕阮枝會成日渾渾噩噩沉溺過往,他可斷不會留一個心術(shù)不正的人在府里。
  
  當(dāng)然,明淮本身就非良善之輩,包括明譽(yù)亦然,只是他們都姓明,而明珠不過是個外來者罷了。
  
  這十幾年,因為阮枝失憶,又有明珠陪伴,倒也維持了幾年的表面平和,所以他才坐視不管。
  
  “那臣就先行告退了?!?br/>  
  赫巡嗯了一聲,不再多言。
  
  明淮動了動腳步,復(fù)又停駐,看向了乖巧著坐在赫巡身旁的云楚。
  
  云楚歪了歪頭,同赫巡一起看向明淮,道:“怎么啦明大人?”
  
  少女軟糯的嗓音叫人不自覺軟了態(tài)度,明淮道:“臣代明珠向姑娘致歉,還請姑娘莫要計較?!?br/>  
  “日后明府,姑娘若是想來說一聲便可。”
  
  怎么回事?明淮的態(tài)度令赫巡不由開始多想。
  
  她對于明淮與阮枝的事有所聽聞,但此乃臣子家事,他并不感興趣。
  
  可明淮從不是什么會主動對旁人展露友好的人。
  
  明淮退下以后,赫巡思維不由開始發(fā)展,明淮作為一個臣子尚且勉強(qiáng)像個人,可當(dāng)年明淮不顧旁人勸阻,強(qiáng)行把阮枝留在身側(cè)兩人相愛相殺那么多年,中途阮枝又失蹤又被找到,這堆破爛事赫巡可也是知道的。
  
  他知道云楚和阮枝有幾分相似,這明淮,該不會是得到了阮枝的身卻得不到他的心,這么多年漸漸失望,所以對與阮枝有幾分相似的云楚動了心思吧?
  
  云楚不知赫巡心中所想,她問赫巡:“明大人回去會懲處明珠嗎?”
  
  赫巡道:“會?!?br/>  
  云楚問:“為何?”
  
  “他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待明珠可不像明珠那般縱容?!?br/>  
  想了想,又不滿道:“上次明珠又陷害你,你怎么不同孤說?”
  
  云楚靠在赫巡肩上,道:“你那么忙,我不想叫你擔(dān)心嘛。”
  
  她的話很貼心,赫巡卻并未因此愉悅。
  
  他或許不該去思考為何云楚沒有告訴他,而是應(yīng)該去想,為什么明珠敢三番兩次的欺負(fù)她?
  
  他抿了抿唇,垂下眼眸。
  
  答案已經(jīng)無比清晰,在此之前,他總在想,再等等,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可要等多久才是恰當(dāng)?shù)臅r候他自己都不知道,況且云楚憑什么等他。
  
  云楚大致能猜出赫巡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并未解釋,精心扮演一個無欲無求的小可愛,問道:“我在你旁邊會不會影響你?。俊?br/>  
  赫巡:“不會?!?br/>  
  確實不會,赫巡做事向來專注,除非云楚叫他陪她說話,否則他忙起來的時候,是不會想起她的。
  
  臨用午膳的時候,太監(jiān)傳話過來,道圣上要見赫巡,好不容易得點空和云楚說說話的男人只好整理儀裝,又趕去了圣上寢殿。
  
  云楚:“……”
  
  她自己一個人在赫巡身邊憋了一上午沒怎么說話,也就這一會赫巡有點空,竟然還要被叫走。
  
  這老皇帝干脆叫赫巡忙死算了。
  
  她實在氣悶,可又不好發(fā)作,便想著去外頭透透風(fēng),等赫巡回來再跟他生氣,她心想日后若是日日同赫巡生活在一起都是如此,那這夫君真是不要也罷。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又不喜歡赫巡,不過逢場作戲罷了,干嘛那么真情實感。
  
  反正如今赫巡已對她情根深種,只要順利除掉云秋月,這樣世上就不會有人知道赫巡真正的恩人是誰。
  
  等她名正言順當(dāng)進(jìn)了東宮的門,再誕下長子,前期靠著赫巡的寵愛攬權(quán),后面就算失寵有當(dāng)初的這份恩情在也不會太難看,至少能相敬如賓。
  
  能和皇帝相敬如賓,已經(jīng)勝過絕大多數(shù)人了。
  
  安慰自己安慰了半天,云楚還是覺得氣悶,索性也跟著走出了大殿。
  
  殿前的花圃內(nèi)幾只雪白的原鴿正在濕潤的泥土上蹦蹦跳跳的啄掉落的種子,云楚走過去它們也沒有飛走。
  
  許安道:“姑娘,宮里養(yǎng)的鴿子,不怕人的?!?br/>  
  云楚蹲下身子,伸手逗弄這著這幾只圓圓胖胖的鴿子,心道這宮里不僅下人都衣著華麗,連鴿子都生的那么肥。
  
  來京城不過一個月,這里的奢靡與繁華就顛覆了她的認(rèn)知,以前她身處王朝最底層,能看見的最高處無非就是云家那高高的院墻,誰曾料到,如今她就已經(jīng)可以隨便在皇宮溜達(dá)了。
  
  明譽(yù)來時,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光景。
  
  嬌小的少女蹲在地上,纖細(xì)的手臂一只放在膝上,另外一只正百無聊賴的搓弄這地上的泥土。
  
  長長的襦裙有一半低垂在了地上,因為姿勢原因,顯出了少女薄薄的背。
  
  明譽(yù)不禁放輕了腳步。
  
  他原本是沒有打算來找赫巡的,只是后來聽聞赫巡今日把云楚也帶來了宮里,所以才臨時改了主意。
  
  哪怕是中途已有人告訴他,赫巡離開長信宮去了圣上那,他卻還是來到了這里。
  
  他甚至并未想好見了云楚之后要說些什么。
  
  云楚蹲了一會,便站起了身子,但她蹲的時間有些長,膝蓋僵硬,又因為可能因著昨晚保持一個姿勢久了,腿心磨的有些痛,這樣猛地一站,疼得她直皺眉頭。
  
  這一幕被明譽(yù)盡收眼底,他下意識的加快腳步想要去扶住云楚,云楚身邊的太監(jiān)卻快他一步,率先扶住了云楚的手臂。
  
  云楚站直身子,同時也看見了動作頓住的明譽(yù)。
  
  她目光有些詫異,繼而揚(yáng)起笑容道:“明大人,你怎么來了?”
  
  明譽(yù)收回手,朝前移了幾步,只好道:“來找殿下,姑娘怎么一人在外面。”
  
  云楚并不戳破他,配合道:“殿下被圣上叫走了,大人不如待會再過來?!?br/>  
  明譽(yù)嗯了一聲,但他并未離開。
  
  他并不擅長與人交際,此刻的氣氛多少顯得有幾分僵硬。
  
  云楚從太監(jiān)手里收回自己的手,如不經(jīng)意般錘了錘自己的膝蓋,然后轉(zhuǎn)身對著明譽(yù)。
  
  明譽(yù)目光掃過云楚的腿,緩聲問道:“姑娘膝上有傷嗎?”
  
  云楚臉上笑意不減,道:“算是有吧,小時候跪的多了?!?br/>  
  明譽(yù)蹙眉,道:“這是何意?”
  
  云楚歪頭道:“大人不是知道我的身世嗎?我幼時母親就無故失蹤,將我留于繼室掌權(quán)的府內(nèi),姐姐不喜歡我,父親也從未管教過我?!?br/>  
  言罷,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差點忘了,大人您自幼長在京城,恐怕是不知我們那等破落地方有多過分的。”
  
  明譽(yù)確實不知。
  
  畢竟在京城,甚至是稍大一點的地方,“扶正外室”這種事,都是不大可能會出現(xiàn)的。但在云楚身上,它就是發(fā)生了。
  
  外室女登堂入室,在那個知識禮制都極度匱乏的地方,會怎樣待云楚,明譽(yù)也無法想象。
  
  他喉間有些酸澀,默了半晌才道一句:“幸好你來京城了?!?br/>  
  這話云楚倒頗為認(rèn)同,她道:“對啊,多虧殿下?!?br/>  
  一語罷,云楚目露疑惑,道:“不過大人這樣說多少有些虛偽吧?”
  
  明譽(yù)身形僵硬,知道云楚所言是上次他親口與云楚說的話。
  
  果然,云楚下一句便是:“大人上回不是還要我離開京城嗎?早先就聽聞大人對妹妹極為溺愛,如今明珠對我如此不滿,大人恐怕更看不慣我了吧。”
  
  要云楚離開京城,這是明譽(yù)當(dāng)初自己說的話。
  
  可如今卻如同一把尖刺般重新刺入了他的心口。
  
  將原本該給云楚的東西給了明珠,這且不論。
  
  他還要為了明珠,將自己的親妹妹趕出京城,甚至動過誅殺的念頭。
  
  “當(dāng)時……”他想解釋,可不管怎么解釋,都顯得極為諷刺。
  
  “當(dāng)時所言…姑娘不必當(dāng)真,是在下太過冒犯,還請姑娘恕罪。”
  
  云楚心中冷笑,一句恕罪就像抹平從前,這就是他們這些達(dá)官顯貴求人諒解的態(tài)度嗎。
  
  明譽(yù)也知自己這句話實在太過蒼白,他又想跟云楚說,日后若是遇見什么都可以來找他,可這句話又實在毫無立場,更顯唐突。
  
  更何況她身邊已經(jīng)有了赫巡,是赫巡帶她脫離湫山,跟他們沒有半點關(guān)系。
  
  云楚道:“明大人這是怎么了?起初不是厭惡我的很嗎?”
  
  明譽(yù)道:“我從不曾厭惡過你?!?br/>  
  “嗯?”
  
  “起初只是……”
  
  只是什么?
  
  明譽(yù)再次語塞,只是因為明珠不喜歡她,所以他為了讓明珠開心,才威脅她叫她離開京城。
  
  悄無聲息間,他在云楚面前,竟足以用罪孽深重來形容。
  
  連辯解與彌補(bǔ)都顯得羞愧。
  
  最終明譽(yù)只道了一句:“…是在下對不住姑娘。
  
  云楚對他的道歉不置可否,
  
  明譽(yù)又道:“你的腿傷是陳年舊疾,我府內(nèi)有位太夫恰好精于此道,姑娘若是不介意,我待會回府讓他去東宮給姑娘瞧一瞧?!?br/>  
  云楚彬彬有禮的拒絕:“不必了,大人的妹妹實在是不喜我,我也不想主動招惹她,此事若是叫她知道,還不知會怎么想我,就不節(jié)外生枝了?!?br/>  
  不等明譽(yù)回答,她便道:“殿下不在這里,大人還不走嗎?”
  
  攆人的意味已經(jīng)非常明顯,明譽(yù)卻如同沒有察覺一般道:“……上次的事,已查實是明珠陷害于你。”
  
  云楚點頭,道:“我知道啊,我都說過不是我了?!?br/>  
  她說了,但沒有人聽。
  
  當(dāng)時的明譽(yù)沒有信明珠,卻也沒有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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