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下的深潭里,漂浮著一堆殘枝敗葉,在殘枝敗葉中,有兩人面對面的側(cè)臥其上。
蕭南雙眼緊閉,而另一個卻是衛(wèi)雙靈,她一動不動的盯著眼前這張丑陋的臉龐。
她的目光越來越焦急,因為這個男子的體重已經(jīng)讓承載他的樹枝逐漸下沉。
“喂!”衛(wèi)雙靈費力的輕喚出聲,對方?jīng)]有絲毫反應(yīng)。
水已經(jīng)漫過了他的口鼻,無比的絕望讓衛(wèi)雙靈閉上了眼睛。
“咳咳?!?br/>
衛(wèi)雙靈感覺臉上一陣冰涼,她無比欣喜的重新睜開雙眼。
眼前的男子張開四肢胡亂的掙扎起來,啪的一聲,他的手無意打在了衛(wèi)雙靈的臉上。
蕭南清醒過來,浮在水中,望了望四周,神智重新開始流轉(zhuǎn)。
他一手拉著衛(wèi)雙靈,一手費力的向岸邊游去,很近,他卻花了很長時間,酸軟的肢體仍有些不聽使喚。
兩人并躺在岸上,蕭南望著云霧繚繞的峽谷,百感交集,“又一次死里逃生。”
死里逃生,這是第幾次?他想了想,已經(jīng)算不清了。
蕭南斜眼向旁邊的人望去,她嘴唇緊閉,恬靜的凝目上方的云霧。
“你沒事兒吧?”
對方也斜眼過來,但只是一瞬,心中卻在暗自惱怒:“先把口水都噴到我臉上,還打了我一巴掌,你就是故意的!”
蕭南當然不是故意的,“你是女的?”
衛(wèi)雙靈張開了緊閉的嘴唇,扭頭望向他,欲言又止,把一張本就有些難看的臉憋的扭曲起來。
“你說他們會不會來搜?”
“快晚上了,可能不會?!?br/>
“你傷得很重?”
“傷了內(nèi)腹?!毙l(wèi)雙靈的確傷得很重,胸骨斷了一根,身上其它部分也有好幾處骨折,內(nèi)部好像也傷到了什么。
她不敢動,一動就有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再加上能夠增快自愈能力的靈力,她也在戰(zhàn)斗中消耗殆盡,這便增加了她的痛苦。
“我好像沒受什么傷,不過卻累得要死,從來沒這么累過!”蕭南嘴中說著累,卻還是費力的站起了身。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該找個地方過夜。
可能是先前服了銀發(fā)男子的丹藥,蕭南雖仍覺疲累,但卻有了很大的恢復(fù)。
他俯身,準備抱起衛(wèi)雙靈,衛(wèi)雙靈一驚,睜大眼睛問道:“你想干嘛?”
蕭南一愣,問道:“你自己可以行動了?”
“不……不能?!?br/>
“那不結(jié)了,我總不能把你扔在這里吧?!?br/>
衛(wèi)雙靈聞言心中一顫,隨即便把目光低垂了下去。
蕭南重新彎腰抱起了她,口中諷刺道:“你可別想多了,我雖是貪色之人,可你現(xiàn)在這容貌,除了反胃,我可生不出半點非分的心思。”
衛(wèi)雙靈活生生被他這一段話氣得眼淚直流。
“好了,我們先去找個地方住下?!?br/>
衛(wèi)雙靈的心中卻在哭泣,“他知道我是女的,能不知道嗎?他先背著我……?!?br/>
想著想著眼淚就流得更加洶涌,“現(xiàn)在還這么抱著,從來沒這么糟糕過,都是那些該死的盜賊?!?br/>
于是她心中的委屈開始轉(zhuǎn)變成了仇恨。
“咋了?是疼的厲害嗎?”蕭南見她淚眼婆娑,故意逗弄道,蕭南當然明白她此時的心理。
衛(wèi)雙靈閉上了眼睛,沒有作聲。
幸虧蕭南知道她是個易了容的女子,否則見一個男人這樣,肯定會惡心到吐。
終于尋到了一個略微凹陷的崖底,蕭南抱著她向里走了進去,“這個地方不錯,我們就暫時住在這里?!?br/>
第二天,蕭南睜開雙眼,一晚的酣睡,讓蕭南有一種神清氣爽之感。
翻身側(cè)目,不由一愣,對面墊子上,空無一人。
他連忙起身,“喂!”
聲音很大,他邁步向外面走去,眼前突然就冒出了一個踉蹌著的身影,正是那人。
只見她晃晃悠悠,佝僂著身子,雙手輪流去扶身邊的樹枝。
蕭南快步走過去,抓住她的胳臂,女子渾身一顫,兩眼直愣愣的望著前方,但最終還是沒有阻止蕭南的這個舉動。
“你去換衣服了?”蕭南見他已經(jīng)換了一套整潔的灰藍色外套。
女子艱難的邁著步子,沒做回應(yīng)。
“我還以為你被野獸拖走了,嚇了我一跳,這會兒心都還在咚咚直跳?!?br/>
女子也許是受了他語言的刺激,突然一個趔趄。
蕭南連忙抽出一只手攔住了她的腰。
“你到底要干嘛?你別打擾我行不行?”衛(wèi)雙靈心中不斷淤積的委屈和不快終于如潰堤了一般,她恨恨的望著蕭南,口鼻發(fā)出呼哧呼哧極速的聲音。
蕭南茫然,慢慢松開了扶著她的手。
衛(wèi)雙靈這怒氣一發(fā),便如泄氣了一般,渾身頓時癱軟,坐到了地上,埋頭于雙膝,“嗚嗚”的哭了出來,發(fā)出的卻是男子聲音。
衛(wèi)雙靈也聽到了自己難聽的哭聲,連忙止住,卻止不住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聲。
“這個給你?!?br/>
衛(wèi)雙靈擦了一把眼淚,抬頭,見是一個藍色的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