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裴梓宴的話俞菀也沒有多做反應(yīng),直接推門進(jìn)去。
賀雋樊就坐在沙發(fā)上,身上穿著黑色的襯衣,沒有系領(lǐng)帶,襯衣最上面的兩個扣子解開來,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膚,臉瘦了一些,下頜的線條棱角更加分明流暢,薄唇輕啟,此時正端著一杯咖啡,慢悠悠的喝著。
他手上還纏著紗布,俞菀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受的傷,她也不想知道。
在他面前的茶幾上,還放著一杯已經(jīng)泡好的咖啡,就好像猜到了她會來一樣!
俞菀咬緊了嘴唇,“你做了什么?”
俞菀的話音落下,面前人的眉頭顯然向上挑了一下,然后,緩緩抬起頭來,“俞小姐,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不懂?
俞菀輕笑了一聲,“不懂么?郭副總的事情,你敢說和你沒有關(guān)系?”
“他的事情我聽說了,但是我不懂,和我能有什么關(guān)系?”
“那是你酒店的人?!?br/>
“所以呢?”
“所以和你就是脫不了關(guān)系!”
俞菀的話說完,賀雋樊直接笑了出來。
“那你說,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馬上就要到股東大會的日子,你偏偏讓郭盛在這個時候出事,不是為了讓我難堪,是為了什么?”
她的雙手垂在身邊,緊緊地握著!
“讓你難堪?”
在聽見她這句話時,賀雋樊原本平靜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點反應(yīng),卻也只是眉頭,向上挑了一下。
然后,他看向俞菀,“抱歉,我沒有想那么多,而你,也沒有重要到這個地步。”
俞菀緊握的手驟然松開了。
盡管在一年前俞菀就已經(jīng)知道,她對他不重要。
但是真的聽見他這樣說出來,心口的那地方還是如同被什么東西揪住了一樣!
她沒有回答,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
“其實你現(xiàn)在的狀況也沒有你想象的那樣糟糕?!毕肓讼牒螅f道,“畢竟郭盛不過是副總罷了,而且對你在公司的發(fā)展也有一定的威脅,趁這次機會將他徹底趕出去,對你來說,不算是一件好事么?”
“所以,你想讓我如同當(dāng)年你放棄我一樣,放棄郭盛么?”
俞菀的話音落下,賀雋樊那扣著咖啡杯的手驟然握緊了!
傷口上有什么東西正緩緩的流淌出來,將紗布浸透,但是,他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眼睛只定定的看著面前的人。
“你覺得你跟我,和郭盛能一樣?”
“怎么就不一樣?郭盛曾經(jīng)為戴夫人打下了江山,我也曾為你傾盡所有,對你來說,都如同是一條……狗不是嗎?但是很抱歉賀總,你可以狠下心來驅(qū)逐,我卻做不到!”
“所以呢?你打算保郭盛?你覺得你有能力嗎?而且這一次,他是不可能翻身的!”
“賀總就這么肯定?你還敢說這件事情和你沒關(guān)系?”
賀雋樊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在看了她一會兒后,他輕輕的笑了出來,“對,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我做的是為民除害的好事,你能對我怎么樣?”
“不怎么樣,但是賀雋樊,你是真的無恥!”
話說完,俞菀什么都沒有再說,直接轉(zhuǎn)身出去!
任琦和裴梓宴都在門口,在看見俞菀怒氣沖沖出來的時候,裴梓宴立即看向任琦。
后者隨即兩步上前,“俞菀姐,我送你!”
裴梓宴沒有跟著,而是轉(zhuǎn)身進(jìn)了賀雋樊的辦公室。
在看見里面的狼藉還有賀雋樊手上被鮮血染透的手和那蒼白到極致的臉色時,裴梓宴的臉色頓時變了,“賀總,你的傷……”
“我沒事。”
賀雋樊將手上的一份資料給他,“你現(xiàn)在就讓人將這東西交給邊覃曉,告訴他,導(dǎo)致俞菀車禍的人就是郭盛?!?br/>
“賀總,您明明就是為了俞小姐好,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為什么……”
“不重要?!辟R雋樊咬牙將他的話打斷,“她不需要知道這些,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多話,懂了嗎?”
……
俞菀回了公司。
兩家公司其實就隔了一條馬路,加上俞菀在賀雋樊辦公室的時間,才過去了不到一個小時,但是俞菀重新坐在辦公椅上時卻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光了一樣,無法動彈。
賀雋樊說的沒錯,郭盛犯的罪名誰也保不住,證據(jù)確鑿,就算是能力通天的人也沒辦法,如果她堅持,只會將整個公司都拖下水。
但是郭盛是陪著戴文打下整個江山的人,如果她就這樣不管,讓公司其他的人怎么看?
她這樣和當(dāng)初的賀雋樊,又有什么不同?
俞菀在辦公室里想了一個下午的時間。
外面天黑了她都不知道,直到小丹進(jìn)來,“俞小姐,邊總來了?!?br/>
“恩?”
俞菀有些茫然,邊覃曉正好進(jìn)來,“怎么,忙到連吃飯的時間都忘了?”
“沒忘?!?br/>
看了一眼時間后,俞菀這才匆匆忙的站了起來,“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剛剛到?!?br/>
邊覃曉看了一眼她一團(tuán)亂的桌面,不動聲色的,“明天就是股東大會了,你想好該怎么做了嗎?”
俞菀不知道。
股東們?yōu)榱死嬷?,肯定會讓她發(fā)通稿和郭盛撇清關(guān)系。
其實今天下午媒體的報道還沒有出來之前,其他和郭盛有過聯(lián)系的公司就已經(jīng)紛紛發(fā)了通稿和郭盛劃清了界限,是自保,也是無能為力。
“你也希望,我和郭盛撇清關(guān)系嗎?”
良久,俞菀說道。
“這是最好的辦法?!?br/>
“但是他可能是冤枉的呢?就好像當(dāng)年……”俞菀的話說著頓了一下,但很快又繼續(xù)說道,“出事的地點是永年旗下的酒店,不能排除賀雋樊……”
“如果我說,郭盛死有余辜呢?”
邊覃曉突然的話將俞菀的聲音打斷,然后,她皺起眉頭,“什么意思?”
“之前出事的司機已經(jīng)找到了,而且,也查到了指使他的人?!边咇麜詫⑹稚系馁Y料遞給她,“就是郭盛?!?br/>
這反轉(zhuǎn)的太快,那瞬間,俞菀直接愣在了原地。
“什么意思?買兇殺我的人……是郭盛?”
“沒錯?!?br/>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沒有出現(xiàn)之前,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是戴總的繼承人,雖然公司叫戴夫人,但是當(dāng)年他們是一起打下來的江山,盡管更多靠的還是戴總,但這公司得有幾分郭盛的功勞,戴總的身體抱恙,郭盛一直認(rèn)為自己將會是繼承人,但是沒想到,你會出現(xiàn),所以,他恨你,也沒錯?!?br/>
邊覃曉將話說完。
然而,面前的人卻始終沒有什么反應(yīng)。
俞菀的手上拿著那份資料,但是心思明顯不在那個上面,因為邊覃曉將話說完后,她連翻一頁都沒有。
“俞菀?”
聽見她的名字,俞菀這才猛地回過神來,抬頭!
“什……什么?”
“所以說,這一次郭盛也算是死有余辜,不管藏毒的事是不是被冤枉的,只要這份資料提交上去,他買兇殺人的事就逃不掉,威脅到了你的性命安全,你將這樣的人從公司清除出去,也沒有錯。”
“這份東西,從哪里來的?”
俞菀的關(guān)注點卻在這個,眼睛更是定定的看著邊覃曉。
后者的眉頭一皺,“為什么想知道這個?”
“就是想知道,人找到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吧?如果是你找到了人,為什么之前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還有,你找到人后為什么不直接交給警方?”
邊覃曉不說話了。
俞菀的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
“這是賀雋樊給你的?!?br/>
她的語氣中,是一片肯定!
所以說,他從之前就知道,想要殺她的人是郭盛。
這一次藏毒的事很有可能,也是他設(shè)計的!
那么……為什么?
俞菀這樣想,也就這樣問了。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郭盛和他有什么仇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