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雋樊發(fā)起的宴會請柬俞菀是收到了,但是她沒有去。
戴文說了,她想要自己親自過去。
正好俞菀公司也還有點事情沒有處理好便留在了市區(qū)這邊,準備第二天電影節(jié)的時候再到現(xiàn)場。
敲門聲傳來的時候,俞菀正準備睡覺。
確切的說,那不算是敲門聲,門外的人更像是要將門給砸爛了一樣,一聲大過一聲。
俞菀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誰?”
“裴梓宴!”
俞菀認識他這么多年,還真的是第一次聽見裴梓宴這樣失控的時候,打開門一看時,更是嚇了一跳。
外面可能下雨了,他渾身都是濕透的狀態(tài),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著,眼里全是血絲,此時盯著俞菀看的時候,讓俞菀心里莫名的有些慌。
“你怎么……”
俞菀的話還沒說完,裴梓宴突然伸出手來,緊接著,俞菀整個人被他直接拽著往前!
俞菀被嚇了一跳,“你要帶我去哪兒?”
裴梓宴沒有回答,腳步更是快的驚人,俞菀得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腳步。
“裴梓宴!”
俞菀不免有些怒了,還想要說什么時,裴梓宴已經(jīng)將她拖上了車,關(guān)上門!
“是不是賀雋樊出事了?”
俞菀逐漸冷靜下來,說道。
裴梓宴的嘴唇依舊緊抿。
“你說話!”
“是?!苯K于,他憋了一個字出來。
俞菀有些惱了,“他出事你找醫(yī)生!你找我做什么?”
“如果醫(yī)生有用的話,我今天也不會來這兒,賀總下了死命令,誰也不能來找你!”裴梓宴的手緊握著方向盤,咬著牙說道,“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賀總?cè)ニ??!?br/>
死?
俞菀的身體微微一凜,但是很快的,她說道,“你在胡說什么?”
“是不是胡說,你等一下自己看就知道了?!?br/>
裴梓宴的臉色依舊難看,仿佛也不愿意再跟俞菀多說一句話,俞菀張了張嘴唇后,到底還是沒有再問,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其實她也想說自己不去,但是按照裴梓宴這架勢,自己就算不愿意去,他可能綁著也會讓自己去。
既然如此,她還不如……順從了他的意思。
她倒要看看,賀雋樊還能做出什么事情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俞菀正盯著看的時候,裴梓宴的聲音突然傳來,“周末,海城也是這么大的雨?!?br/>
突然的話讓俞菀一愣,轉(zhuǎn)頭看向他。
“那天,賀總就在公寓樓下,等了一天的時間?!?br/>
裴梓宴的語氣平靜,但俞菀可以感覺到他其中的……咬牙切齒!
“為……為什么?”
終于,俞菀開了口,說道。
“為了等你,你不知道么?”
問之前俞菀就已經(jīng)想到,會不會是這樣。
但這個想法剛剛浮現(xiàn)上來的時候,就被俞菀直接掐斷。
賀雋樊又不是個傻子,為什么非要站在公寓樓下等?
此時,裴梓宴卻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俞菀臉上的表情在變了變后,這才緩緩說道,“我又沒有答應他真的會過去,而且,他為什么非要在樓下等?”
她的樣子還算平靜,放在膝蓋上的手卻不由緊握了起來!
“俞小姐……果然比我想象的還要狠心。”裴梓宴低笑了一聲,抓著方向盤的手卻不由握緊了,“為什么賀總非要在樓下等,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
俞菀從來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曾經(jīng)她以為,他是愛著她的。
但是在她深信不疑的時候,他給了她一刀。
往她心臟最脆弱,最致命的地方。
后來她就知道,他不愛她。
他眼里只有可以帶給他利益的一切,他將一切的事情都算計好了,一步步的。
而在他算計好的未來之中,唯獨沒有她。
所以,他不愛她。
但是現(xiàn)在,他做的一切仿佛又在說,他對她……用情至深。
俞菀不相信……
不想相信,更不敢相信!
裴梓宴也沒有再說話。
在他將車子停下來的時候俞菀才發(fā)現(xiàn),他們抵達的地方不是醫(yī)院,而是……度假村。
俞菀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賀總不愿意去醫(yī)院,但我已經(jīng)叫了醫(yī)生過來,現(xiàn)在也應該到了?!?br/>
裴梓宴的話說著,直接將車門打開,發(fā)現(xiàn)俞菀沒動后,他倒也不上手了,就只盯著她看。
終于,俞菀還是開了車門下車。
……
賀雋樊的房間在酒店的最頂層。
剛進門俞菀就聽見了劇烈的咳嗽聲,伴隨著里面房間傳來的賀雋樊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誰讓你們過來的?給我出去!”
“賀總,你現(xiàn)在必須要臥床休息,我先給你輸液……”
“我很好?!?br/>
賀雋樊的話音剛落,又是一陣咳嗽聲。
裴梓宴也不往前走了,只轉(zhuǎn)頭看向俞菀。
后者的牙齒緊緊地咬著,腳步卻也沒有往前走半步。
“我說了我不用,給我出去!”
賀雋樊的聲音再度傳來,緊接著,是什么東西被他砸在了地上!
裴梓宴沒再看俞菀,直接走了進去。
“賀總……”
“誰讓你叫醫(yī)生的?”賀雋樊坐在床上,手撐著床頭柜站了起來,“讓他們出去,在任何人看見他們之前!”
“但是賀總……”
“你是聽不懂我說的么?”
“不用出去?!?br/>
輕飄飄的聲音突然傳來。
賀雋樊的動作頓時停在原地,然后,他猛地抬起頭!
……
邊亞寧正坐在陽臺的搖椅上,手上端著紅酒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
邊覃曉很快就到了。
比她想象的更快了一點。
“邊亞寧。”
邊覃曉的聲音陰沉。
邊亞寧輕笑了一聲,轉(zhuǎn)頭,“哥哥,你來了?”
邊覃曉沒說話。
邊亞寧將手上的另一個酒杯給他,“我們兄妹好久沒有喝一杯了吧?”
邊覃曉看了一眼酒杯,沒動。
“我就不懂,你這樣排斥我做什么?當年我又不是故意針對的俞菀,我怎么知道賀雋樊會在最后將法人改成了俞菀的名字,沒想到他還真的是一個冷血的人,我當初還以為俞菀至少是他的軟肋,后來我才知道,是我錯了,他真的就是一個冷血的人,沒有任何感情的!”
“但這也不是我的錯,更何況,就算是這樣,俞菀不也才坐了半年多的牢嗎?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邊亞寧,你現(xiàn)在還不覺得自己錯了?”
“我沒有錯?!边厑唽幍难劬λ查g沉了下來,“是他賀雋樊欺人太甚!如果不是因為他非要那樣對待我和雋先,我會用這樣的方式?雋先本來就是賀家的人,憑什么不讓他進門?憑什么永年的一切都是他賀雋樊的?我就是不服氣!”
“當年你和他父親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你們這輩子都不會被人承認!”
邊覃曉的聲音不免也帶了幾分尖銳,眉頭緊皺。
邊亞寧也不說話了,就看著他。
一會兒后,她輕輕的笑了出來。
“不是,你錯了?!?br/>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邊覃曉愣住,“什么?”
“你知道嗎?賀雋樊之前跟我說過一句話?!边厑唽幍脑捳f著,人緩緩的站了起來,趴在陽臺上看著遠方,“他說,想要我?guī)еh先進他賀家的門,除非他死了?!?br/>
“但現(xiàn)在,他就是要死了?!?br/>
雖然今天賀雋樊的臉色邊覃曉也看出來了,但賀雋樊畢竟還年輕,小病一場,怎么可能……
“我都聽他的醫(yī)生說了,他根本就不聽醫(yī)囑,反復的折騰自己,這樣下去,不到半年的時間,藥石無醫(yī)?!?br/>
邊亞寧的話說著,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賀雋詹已經(jīng)死了,賀正輝一家被賀雋樊親自踹出了大門,賀雋樊一死,永年……只能是雋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