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有些事她并不同意,但似乎沒人在乎她的意見。
哥哥墨夷磊正冥思苦想著,突然一拍大腿說,“有了,妹妹?!?br/> 嚇了墨夷淼一跳,抬頭去看哥哥,不知道他又想出了什么“真王妙計”。
“是這樣,咱們要把你包裝一下,要知道,你可不是凡夫俗子的女兒,先要有個名號,”顯然哥哥今天心情很好,真王之怒無影無蹤。
他看向墨夷迪說道:“你說該給妹妹起個什么名號?!?br/> “這個全憑磊皇子定奪?!蹦牡险f,他知道墨夷磊已有了想法。
“你們聽好了,”墨夷磊朗聲說道:“我以墨夷家族的族長、七國尚存的真王之名宣布:墨夷淼,為黑色沙暴中誕生、流亡者、七國僅存的圣公主?!?br/> 哥哥一本正經(jīng),莊嚴(yán)肅穆,仿佛國王。
“公主?公主是什么樣子?”顯然,墨夷淼對公主這一稱謂相當(dāng)陌生。
“噢,我可憐的妹妹,這不怪你,你一天公主的日子也沒過過?!蹦睦谕榈乜纯疵妹?,他雖然有八年的皇室生活,但也不知道公主該是什么樣子,或許該像母后那樣。
墨夷磊學(xué)著印象中母親的樣子,端著身子弱風(fēng)扶柳般走路,展示給墨夷淼看,模樣滑稽又怪異,墨夷淼看了格格直笑。
“你,你嚴(yán)肅點,母后就是這個樣子,你該學(xué)著點?!蹦?br/> 夷磊紅著臉,但氣勢依然是真龍氣勢。
“母親……”墨夷淼心里一陣難過,母親是生自己而死,十五年里自己不曾有一天母愛,如今卻要模仿母親的樣子,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妹妹,你也別難過,我想通了,母后的事不能怪你,要怪,”墨夷磊停頓了一下,面目猙獰而兇狠地說:“要怪就怪惡賊皇甫雄、惡賊步揚塵,還有青丘靈力這個老東西,當(dāng)然少不了慕容家族,還有獨孤家族和上官家族,哦,天哪,要砍的腦袋實在太多了。”
三人正數(shù)著話,城主無良的管家?guī)е鴥蓚€下人來訪。
兩個下人用扁擔(dān)抬著絲綢和錦緞,管家捧著一個木盒,這管家精瘦,臉如錐子,眼卻靈活亂轉(zhuǎn)。
“參見皇子殿下,”管家卑躬屈膝地行了禮,又把木盒打開放到屋內(nèi)的桌子上,里面是些金銀首飾。
“這些是我們吳城主為公主殿下出嫁所提供的嫁妝,還有很多,待出嫁之日隨公主一并帶走,請皇子殿下笑納?!惫芗冶虮蛴卸Y地說。
“回去替我多謝吳城主,他的心意我收下了。”墨夷磊面無表情,甚至帶點生氣的神情說:“回去告訴你們吳城主,讓他和大漢商定借兵的事,不借我五萬兵馬,誰也別想娶走公主!”
“是,是,殿下放心,我這就去回話。”管家?guī)е氯宋ㄎㄖZ諾告退。
墨夷磊待來人離去,欣喜若狂地摸著綢緞?wù)f:“真漂亮,妹妹你看這料子,這是正宗南方慕容家的東西,我小時候,穿的衣服就是這種料子,如假包換?!?br/> 墨夷淼知道,這些錦緞將給自家做成嫁衣,嫁給一個她完全不認(rèn)識的人,那人會給哥哥兵馬,哥哥用這些兵馬去收復(fù)七國。
她摸了摸,綢緞柔軟似水,流過她的手指,她從未穿過,也從未見過這么柔軟的衣料。她突然害怕起來。
“他為什么送我們東西,為什么對我們這么好?”墨夷淼問。
“你說吳良?哼,他可不笨,”哥哥自信地說:“他知道有朝一日我重登王位,不過想討個領(lǐng)主或封臣?!?br/> 墨夷淼沉默無言。
吳良是個城主更是個商人,這個偏遠(yuǎn)的小城是東西方大陸貿(mào)易的咽喉,來往的商隊駱駝川流不息,無良自己,便經(jīng)營著龐大的商隊。
對于吳良這種人來說,領(lǐng)主的虛名幾乎無任何意義,城外是漫漫黃沙,能榨出油來?
商路的暢通對他來說才至關(guān)重要。
而商路的暢通無非是與游牧部落的和平相處。
而且墨夷淼還從市井聽到關(guān)于吳良閑言碎語:只要開的出價錢,他爹他都樂于出賣。
但墨夷淼沒法去提醒哥哥,他一定是被蒙蔽了雙眼,卻以為看到了未來。
她知道最好不要在哥哥編織美夢的時候吵醒的,否則會引起“真王之怒?!备绺绨l(fā)起怒了非常駭人,她會皮開肉綻。
看著妹妹滿臉愁苦,墨夷磊不耐煩地說:“妹妹難道你不想嫁?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你可別想讓我出丑。”
“我……”
“妹妹你是知道的,按照父皇母后的安排你是要嫁給我的,”哥哥回頭看向墨夷迪:“你說,是不是迪叔叔?”
“確是如此?!蹦牡匣卮?。
“你看,妹妹,你若不愿意嫁給那個單于,那就只能這樣了,”他上前緊緊拉起墨夷淼的手說:“只能咱倆成親了,我不介意現(xiàn)在就洞房,走?!彼昧Φ刈捻担b作要把她拉去臥房。
“不!”墨夷淼用盡全力抽出手,靠在墻角哆嗦流淚。
“看吧,我的好妹妹,十五年了,咱倆至少這一點達(dá)成了一致,你不愿嫁給自己哥哥,我不愿娶自己妹妹,只此就應(yīng)當(dāng)喝一杯慶祝一下。”墨夷磊說完繼續(xù)逼問妹妹:“那你嫁不嫁給單于?”
墨夷淼無奈地點了一下頭。
“不行,我要你說出來,真王后人言出必行。”墨夷磊依然不依。
“我愿意,行了吧,我愿意嫁給單于?!蹦捻悼拗卮稹?br/> “這不就好了,妹妹,嫁給單于有什么不好,當(dāng)然聽說他們做那事喜歡在草地上干,你習(xí)慣了也就好了?!蹦睦谡f完,又把嘴附在墨夷淼耳邊神秘地說:“等我復(fù)了國,你若過的不順,我?guī)邍?lián)軍殺向草原,砍了那鳥單于接你回去,真的,不在乎多砍一個?!?br/> 哥哥的“真龍妙計”常常使墨夷淼毛骨悚然,細(xì)想又覺荒誕不經(jīng)。
她已經(jīng)十五歲,可以有一定的判斷。
“對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墨夷磊叫過墨夷迪——這是他唯一可以致使的人,“去城里找個會說游牧民族話的人教教妹妹,否則他怎么和單于交流感情?!闭f完,他神秘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