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小娘子一番梨花帶雨的解說,吳明才總算弄清楚了點狀況。
這事的起因,概括起來便是三個字——‘吃絕戶’!
李秀云父母死絕,家里沒有男丁,沒有兒子繼承家業(yè),那在其它村民眼里,便是絕了后,可以天經(jīng)地義分肥的存在。
更不用說,李家還算薄有資產(chǎn),算上吳明之前扔下的一筆,惦記的人著實不少。
李小娘子若這么回去,保不住家業(yè)還是輕的,人財兩失,最后不知道被發(fā)賣到哪里去都有可能。
“那你在這里就沒事……哦!”
吳明拍拍腦袋,終于想起自己也是特權(quán)階層。
之前打死林奇,出了人命這么大的事,這么多天就沒一個衙役敢上門問案的,吳家之囂張跋扈,可見一斑。
而李小娘子托庇在吳家之下,更傳聞乃是吳少爺?shù)逆?,就算是半妾半婢,也不是一般村民敢覬覦的。
“萬望明少爺不要趕我走,小女子來世結(jié)草銜環(huán),也要報答……”
李秀云講完之后,就那么梨花帶雨地一跪,搞得吳明頗為尷尬。
“算了……你愛住多久便住多久吧!”
吳明揮了揮手,心想?yún)羌壹掖髽I(yè)大,也不在乎多養(yǎng)一個吃閑飯的。
倒是這李小娘子長得唇紅齒白,眉宇間更有幾絲媚態(tài),身段著實不賴,之前那個紈绔子還蠻有眼光的。
似是看到吳明的目光,李小娘子的臉頰一下羞紅,一路直下脖頸。
按照此時的道理,吳明這個家主對她不論做什么都是天經(jīng)地義兼心安理得的,但吳明只是緩緩走過,沒有再說什么。
“不過……也不能全聽此女的一面之詞,養(yǎng)著當(dāng)做善事,但還是得派個人看著,若是……”
背對著吳明的李小娘子沒有看到,吳明轉(zhuǎn)過身后,眼眸中閃過的一絲冷光。
……
演武場之上,封寒穿著勁裝,面色冷硬:
“本人所練的,乃是金剛大力鷹爪手!此功流傳甚廣,派別眾多,我所在的乃是‘天鷹’一脈,秘傳為‘天鷹十三連擊’,練到大成,如飛鷹盤旋,撲擊而下,凌厲非常!”
他說到這里,又伸出了雙手:“你來看看我的手!”
吳明上前,就見封寒雙手筋骨虬結(jié),又黑又硬,修長變形,如同雞爪,不由心里就是一冷:“我不會練到最后,雙手也變成這樣吧?”
“哈哈!當(dāng)然不會!少爺你習(xí)練的是上乘內(nèi)功,由內(nèi)而外,卻是自然而然,少了許多用藥水浸泡,捶打雙手的彎路!”
封寒說得唏噓不已,自從吳明有意無意說要將龜息法與靈龜氣功傳授他之后,他對于吳明也是再無藏私。
畢竟,雖然他本人筋脈已定,更改起來費時費事,還事倍功半,但可以福澤子孫,自然絲毫不敢懈怠。
“金剛大力鷹爪手的竅門本人已經(jīng)傾囊相授,接下來便是練!苦練!先抓黃沙!再抓石粒!最后抓鐵砂!練到大成,手爪可剛可柔,無堅不摧!”
“遵命!”
吳明穿著練功夫,英姿勃發(fā),對著面前擺著的一盆黃沙,開始一板一眼地練習(xí)起來。
“飛鷹撲羊!”
“鷹擊長空!”
……
校場之上呼吸隱隱,爪風(fēng)逼人,看得封寒練練點頭:“本以為是個紈绔,卻想不到如此有毅力,又有根基……”
封寒很清楚,有著這樣的起點,只要吳明有著自己曾經(jīng)一半的努力,將來的成就都會遠遠超出,這便是世界的規(guī)則,殘酷無比!世家子弟的每一分努力,貧寒家門的士子都必須用十倍、百倍的付出,才能追趕回來!
他臉色怔怔,似是想到了什么,默然片刻,看了看太陽,又不由道:“夠了!明少爺你初學(xué)乍練,若不想傷及筋骨,日后畸形,卻是可以收手了!”
“不用!”
吳明卻是揮汗如雨:“我感覺得到……我現(xiàn)在還遠遠沒有到極限!”
忽然越到校場中間,運爪如風(fēng),凌厲逼人,抓住人形木樁的兩邊,呼吸悠長,鼻腔震動有聲,手上發(fā)力,一纏一攪:“猛禽撕羊!”
噼啪!
兩聲大響當(dāng)中,木屑紛飛,傀儡的兩條手臂竟然就直接被吳明掰斷下來。
“這……這……金剛大力鷹爪手小成!還有這呼吸……”
封寒上前,見到吳明白皙若玉,沒有一絲老繭,仿佛最為保養(yǎng)得宜的富家弟子一般的雙手,臉上露出震驚不已之色。
如何不知此時吳明的一雙手掌卻是以上乘內(nèi)功保養(yǎng),毫發(fā)無傷,內(nèi)斂非常,一發(fā)之下卻又有鬼神之力,沛然難擋!
這本是他追尋的極高境界,卻在吳明身上輕輕松松地達到了。
如此鮮明的對比,實在令他有些心灰意冷,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