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你先莫急!”
吳明按著脈搏,緩緩輸了一道真氣過去,卻見只是略微緩解,眉頭也是一皺。
若是傷寒雜病之流,他一道真氣過去,不說固本培元,百病痊愈,至少也可精神一振,清醒過來。
現(xiàn)在卻是邪祟入侵,與真氣完全是兩碼事,
“唉……想不到第一次用這個(gè),居然是在此女身上……”
吳明摸出一張黃色符紙,臉上就是微微一抽。
不過只是一張,又涉及城隍之秘,再看這家可憐,也就做了。
“麻煩取碗水來!”
此時(shí)吳明雖然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但顧盼之間,極有威嚴(yán),一舉一動(dòng),又帶著決斷之性,令人不容違背。
漁婦連連應(yīng)諾,立即取了一碗熱水來。
碗是陶瓷粗碗,釉色掉了不少,邊緣還有一個(gè)缺口,里面盛著清水。
吳明見了,卻是沒說什么,右手食指與中指捻著符箓,又是一閃。
呲啦!
一團(tuán)火焰浮現(xiàn),剎那間點(diǎn)燃符紙,明黃色的火舌將符箓吞噬,化為絲絲香灰,不斷落入水中。
旁邊的漁婦卻是有些看呆了。
“將這破邪符水喂你女兒喝下吧!再準(zhǔn)備個(gè)瓦罐等物……”
吳明起身,卻有有著一絲嘆息。
若是真正的道士,以法力引動(dòng)破邪符箓,效果還要更好,甚至不需化符為水。
不過武者的真氣與道士的法力,本來同為超凡之力,自然有著相通之處,吳明挑選符箓等物品的時(shí)候,又是特意找的普通人都能使用的那種,自然無礙。
只是,也就到這步了。
真正的高級符箓,乃至高階法寶,道器,都非修道之人不可用,甚至,對于道士的修為境界都有要求,卻不是現(xiàn)在的吳明能夠期望的。
“云兒醒了!云兒醒了!”
此時(shí),就聽許家娘子興奮喊著,榻上的女童眼皮一動(dòng),卻是睜開了雙眼,臉上浮現(xiàn)出痛苦之色,忽然趴到床沿,就是嘔吐起來。
甚至,吐出的汁液,都是如墨汁般漆黑濃密,帶著惡臭,當(dāng)中似還有小蟲絲絲蠕動(dòng)。
女童嘔吐不斷,最后吐出的黑色汁液,甚至有了大半個(gè)瓦罐,這才沉沉睡去,臉色雖然依舊蒼白,卻沒了之前的青黑,呼吸均勻,一條小命算是撿回來了。
“等到她醒之后,再熬些姜湯之類,以陽和之氣調(diào)養(yǎng),便沒事了……”
吳明一拂袖,窗戶、門戶打開,清風(fēng)掃過,將污穢之氣排空,又走到外面,注目著河道,不知在想些什么。
“恩公!救命大恩,無以為報(bào),妾身便是日后當(dāng)牛做馬,結(jié)草銜環(huán),也要報(bào)答您的大恩大德!”
在他身后,許家娘子走出,卻是忽然拜了下去。
“不必如此!”
吳明雙手虛扶:“本人之所以救此女,也不過是有些疑惑需要你來解答罷了……”
“恩公有問,妾身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許家娘子肅容道。
“其實(shí)這事……與你家女兒也大有干系,你想必也看出來了,你家女兒非是急病,而是中邪!”
吳明話剛剛出口,許家娘子便幾乎癱軟到地面,雙眼無神,嘴里只是喃喃:“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妾身就知道,它不會(huì)放過我們的……”
“它是指誰?”
吳明當(dāng)即問道。
許家娘子緩緩搖頭:“恩公還是莫要知道的好,否則徒然惹禍上身,讓妾身怎么心安?”
“非是惹禍上身,而是早已有之……縣里的榜文知道不?就是我揭的!”
“是你?!”
許家娘子驚訝道,旋即又是點(diǎn)頭:“那的確應(yīng)該原原本本地告訴恩公!”
“嗯,你家男人,許六郎……聽聞結(jié)交水神土地,到底是真是假?”
吳明當(dāng)即問道。
“自是真的……”
許家娘子似陷入沉思:“六郎性格豪爽,素喜與人為善,更生得陰陽眼,能見冥土,之前打漁的時(shí)候,便結(jié)識了一名水鬼,因此才能次次滿載而歸……”
“后來,那水鬼積累了功德,被指為黑水鎮(zhèn)土地,六郎念及舊友,還經(jīng)常去看他,每次都是痛飲大醉方歸……”
“數(shù)月前,六郎卻是面色驚惶,曾對我說故友有著大難,非救不可,便去了黑水鎮(zhèn)……誰知……誰知道這一去,竟然便是天人永隔!嗚嗚……”
此女明顯思及傷心處,淚水便好似斷線般落下。
“慷慨赴義,倒也是條漢子!”
吳明贊嘆一聲,問道:“可知仇家何人?”
“他雖然不欲我知,但卻聽得只言片語,乃是黑山君座下,十八路山水洞主之一的黑風(fēng)大將!與黑水鎮(zhèn)土地之間,似是為神位而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