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鄴!”
公園遠處忽然傳來一道清斥之聲,一個身材修長,穿著白色運動服,長發(fā)扎成馬尾束在腦后,柳葉彎眉,大大的眼睛,瓊鼻如玉,兩邊鮮紅嘴唇放入此時熟透的濕潤櫻桃一般的美麗女孩快步跑過來。
在她的身后還跟著七八個人,有男有女,俱都身形矯健,行走如風(fēng),其中與那女孩離得最近的一個年輕男子,只是腳尖輕輕點地,一步足有數(shù)米距離,顯然是個功力極深的練家子。
“姐?你終于來了!這個混蛋把大王和小王快打死了,你要給它們出一口氣啊!”
一見到來人,徐建鄴再也沒有那副囂張跋扈的惡少模樣,瞬間換成另外一副面孔,哭喪著臉,惡人先告狀道。
“什么?”
女孩臉色一變,快速往這里跑來。
地上一片狼藉,躺著兩人兩狗,那兩人她認識,是跟在弟弟身邊胡混的他的所謂的兄弟,那兩條狗她也認識,是爺爺最心愛的大寶貝兒。
“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就不能安生一點!”
女孩狠狠瞪了徐建鄴一眼,而后跑到兩條比特犬身邊,小心檢查一番,漂亮的臉蛋上掠過一絲心痛的神色。
“還好,只是昏迷,沒有受到重創(chuàng)?!?br/> 她身邊的那個男人蹲在另外兩個被秦遠干暈過去的人身邊,檢查一番,得出一個結(jié)論。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你惹了什么人,下這么狠的手!”女孩的柳葉眉稍稍蹙起,面含慍怒。
她叫徐彩鵠,是徐建鄴的姐姐,自小被父母送到省城跟著一位老師傅學(xué)習(xí)“武術(shù)”,今天忽然接到急事要回省城,正好路過此地,想著叮囑一下自己這個混世魔王弟弟,讓他稍后兩天去省城找自己,可不曾想遇到這番事情。
“還能是誰?就是他啊……咦?人呢?”
徐建鄴憤怒地指過去,本想著讓姐姐和她的師兄弟們幫著自己出口氣,卻不想那個家伙竟然消失了。
連人帶狐貍還有那個low到極點的背包全部不見,只剩下一塊染血的板磚靜靜躺在那里,仿佛正發(fā)出無情的嘲諷……
——
秦遠早在徐彩鵠出現(xiàn)之前就走了,這是個很明智的選擇。
他打壞了狗又打壞了人,雖然是他們不對在先,可別忘了這是人家的大本營,強龍不壓地頭蛇,那個不要臉的惡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萬一警察也摻和進來,他就只有吃虧認栽的份兒了。
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這么做很君子,徐建鄴的后援團馬上就要趕來,也賺夠了便宜,當然要跑。
一連跑出去好幾條街,七拐八繞,鉆胡同進小巷,百分之百確認那對姐弟沒有追上,這才氣喘吁吁地放緩腳步。
“啾啾!”
小狐貍牢牢趴在他的肩膀上,也似長松一口氣般,拍著小胸膛余悸未消。
“黑夜給了我黑色眼睛……”
電話鈴聲響起,秦遠接起電話就聽到宿舍老大那公鴨嗓子的叫聲:“你小子去哪了?不會是跳黃河自殺未遂吧?沒死趕緊回來,邵老師剛剛參與發(fā)掘了一座大墓,帶回來些東西,準備給我們開開眼!”
“什么年代的大墓?”秦遠的眉毛一動,有些激動,別說是考古專業(yè)的學(xué)生了,就是普通人對那些歷經(jīng)千百年保存下來的東西都會感興趣。
“我也不知道,你快點回來就成?!标懶∮^說道,“對了,聽說老師還要帶幾個文物局的人過來,估計有點意思,今天下午兩點去他家,你可別耽誤了。”
“肯定不會?!?br/> 秦遠掛掉電話,抱著小狐貍狠狠親了兩口,小狐貍“啾啾”怪叫,兩只小爪子在頭上抹啊抹擦啊擦,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它的氣憤也只是持續(xù)了一小段時間,在秦遠買了一包糖炒栗子之后,它就什么都忘了,眼睛里只有香噴噴熱乎乎的糖炒栗子。
“對嘍,還沒給你起名字呢,小狐貍小狐貍的,也太土了點,要不……叫你小紅紅吧?”
“啾啾!”小狐貍憤怒叫喚,你丫才是最土的,什么鬼名字。
“不喜歡啊,那就叫小火火?”
“啾啾!”小狐貍繼續(xù)憤怒。
“小火紅也不錯!”
小狐貍快瘋了,一把栗子殼塞進秦遠脖子里,秦遠頓時鬼叫連天。
一人一狐貍,就這么說說笑笑,吵吵鬧鬧往火車站走去。
火車一路飛馳,在車輪與鐵軌的摩擦聲中,小狐貍趴在車窗上,關(guān)押了十幾年的囚犯一般,那叫一個無限感慨。
秦遠到現(xiàn)在也不明白,這小家伙是如何躲過安檢的。
在火車站,他已經(jīng)做好了被安檢人員攆出來的準備,安檢人員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把它當成小奶狗,反正被他們蒙混過關(guān)。
三個小時后,秦遠回到學(xué)校。
“華東大學(xué)”還是那四個鎦金大字,校門依然是那般不顯山水卻無人小覷,里面的學(xué)生依舊青春朝氣……
只是秦遠的心態(tài)與四天前完全不同,淡了悲傷,少了彷徨,但卻多了幾分自信與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