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壽來到城郊,就看到滿地的尸首,其中就有魏寧,和他那匹老馬。
姚保??磥?,掌握了皇宮,就是完全掌握了局勢。所以連人都不留?
陳壽警惕地看著四周,不太相信姚保保會這么放過自己。
“吩咐下去,小心堤防,隨時準(zhǔn)備戰(zhàn)斗!”
高歡畢竟是平東將軍府的后人,指揮起來有些法度,再加上金羽衛(wèi)天天操練,倉促布陣絲毫不見慌亂。
苗德看著魏寧的死狀,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閉著眼嘴角默默地念叨起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陳壽扶起苗德,沉聲道:“干爹,走吧,這兒未必安全,先去道觀?!?br/>
突然,一隊人馬從樹林中竄了出來,正是以逸待勞的左哨營。
“拿下陳壽!督公賞黃金千兩,升北司七檔頭!”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賞賜實在太逆天了,北司左哨營的人,瘋了一般從樹林殺了出來。
御馬監(jiān)的人和金羽衛(wèi)早就嚴(yán)陣以待,瞬間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他們不是右哨營,戰(zhàn)斗力不差。
雙方僵持住了之后,戴毅神色有些緊張,他沒有想到自己忌憚的右哨營輕松拿下,而陳壽的金羽衛(wèi)這么能打。
不過金羽衛(wèi)的人畢竟是少數(shù),很快就落于下風(fēng),戴毅冷冷地看著戰(zhàn)場,只要除掉他們,控制住京城,損失多少都能補回來。
“全都上!”
掠陣的左哨營人馬,也沖了下去,陳壽在戰(zhàn)陣中間,被金羽士死死護住。
他還是第一次身處這樣的戰(zhàn)場,而且是絕對的中心,出乎自己的意料,陳壽沒有絲毫的慌亂和不適,反倒出奇地冷靜,打量著周圍的戰(zhàn)況。
突然,地上似乎傳來一陣震顫...
一彪人馬從左哨營的身后殺了出來,他們身上穿著黑色或者杏黃色的道袍,喊殺聲卻直沖云霄。
這是一個奇怪的場景,道士們沖鋒陷陣不說,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像模像樣。
任何人都可以一眼看出,這就是一群天生的戰(zhàn)士。他們握著刀的瞬間,就生出一股讓人生畏的氣勢來,明明白白地告訴對面的敵人:某,不可輕辱。
他們的加入,很快就改變了戰(zhàn)局,幾乎是一瞬之間,勝負(fù)逆轉(zhuǎn)。
“西涼大馬,縱橫天下!”陳壽不自覺地說出這句天下都知道的話。
附近道觀內(nèi)的西涼軍漢,終于來了,雖然只有幾百人,但是勢不可擋。
陳壽求來的西涼軍漢,分散在四個道觀中,離此地最近的收到了李伯皓的消息,在最危急的時候拍馬殺到,救了陳壽一命。
戴毅匆忙逃回城中,他的左哨營短短時間內(nèi),被殺了三分之一。
“小陳常侍,追么?”
陳壽看著高聳入云的城墻,搖了搖頭,“先回道觀!”
京中這場搔亂,還是事不關(guān)已的百姓們更安逸,他們聽見喊殺聲吃驚地跑出門去,又被突然出現(xiàn)在大街小巷的番子和衙門的公人像趕貓趕狗似的攆回家去,等了大半個時辰不見再有什么動靜,也就放心地脫了衣服上炕睡覺了。
可是今夜沒有打更人,沒有那更鼓聲催人早起上朝,能睡得著的官員卻沒有幾個。
宰相魏云色頂冠束帶、官袍整齊,凜然坐在會客中堂里,身后兩枝描金紅燭已將燃盡,奄奄欲滅的燈芯就象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忽明忽暗的,隨時可能湮滅在堆滿燭淚的銅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