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到經(jīng)常有人在他身邊坐著,均勻的呼吸,很輕很淺,仿佛刻意壓低不打擾他。
春天,花香彌漫,縈繞在鼻尖,他想此時定身在江影園。
也不知何時開始,他便能聽到聲音了,似乎是她說要嫁人的那一刻起。
她說:“我可能要成親了,以前我想著,成親那日定好好敲詐你一筆,可惜你狡猾,暈過去了?!?br/> 原來她要成親了,新郎不是他。
聽到話的那一刻是何種心情呢?他想,是難過吧,是遺憾呀。
他想睜開眼睛,可老天似乎非要和他作對,雙眼死活也睜不開,她要成親了,要成親了呀,老天,上輩子我做了什么,你不讓我死,也不讓我好起來,卻要讓我聽得見。
有種何不痛痛快快,一不做二不休,讓我死個干凈!
“白川,你說你太老我太小,我們不合適,你肯定覺著我這輩子都要賴著你,所以你用這樣的方式躲我,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我真的不喜歡你啊。”
這個傻丫頭,說不喜歡為何還要哭,你知不知道,你哭我好難過,霍白川啊霍白川,你眼高于頂,你自命不凡,你俯視眾生,其實你好可憐。
“他很好的,他先對我說的那句話,白川,出場順序真的很重要,所以,我要嫁給他了,依你的言,我們的孩子都會叫你干爹,會給你上墳,你可能會怪我,你還沒死呢,可人終究要死的,我也會死,只是我希望你比我晚死幾天,你詩寫得好,字又大氣好看,我想你給我撰寫碑文?!?br/> 霍白川想,衛(wèi)家小子看著木訥,卻是個心機深沉的,當(dāng)初不該讓著他,可又莫名放心,他的趙淑有人照顧,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