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的滋味并不甜美,
韓平這么說,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方覺,很同意韓平這句話,
因為,他親眼看見了韓平這些年經(jīng)歷了什么,練劍的辛苦在他的眾多經(jīng)歷之中,已經(jīng)可以算是最輕松、最享受的一項,其他的種種遭遇,簡直不堪入目。
能堅持到今天,只因為有仇恨在支持。
一旦仇恨消失了,這樣一個從內(nèi)到外都已經(jīng)完全扭曲的人,又將如何面對這個世界和自己?
然而,方覺對這個看似悲天憫人的老者,并沒有絲毫的好感。
世上有這樣一種‘好人’:在你遭受苦難和不公的時候,他不出現(xiàn),或者看見了只當沒看見,當你遇到危險需要幫助的時候,他依舊不出現(xiàn),
直到你做出一些迫不得已又不得不做的事,做出在大多數(shù)人看來的慘劇后,他出現(xiàn)了,
他站在道德高地上,用悲天憫人的語氣,像個圣人一樣,帶著幾分優(yōu)越感和看破一切的所謂智慧,
勸你放下,勸你回頭,用‘有什么意義呢’這樣的廢話,來對你誅心,以顯示他的高明。
“我很不喜歡你這樣的語氣。”
韓平抬起頭,微微皺眉,望著老者,搖頭道:“報仇只是報仇,和我的家人能不能活過來,沒有關(guān)系。報仇的滋味不算甜美,但有仇不報,只會更加難受?!?br/> “那現(xiàn)在魏王一家也死絕了,你的心情,難道真的變好了嗎?”老者問。
“當然?!表n平笑了:“為了今天,我等了十五年,吃了數(shù)不清的苦,終于成功了,我心情怎么會不好?”
老者眉頭微微簇起,似乎故事的發(fā)展,和他的劇本不太一樣。
“殺那些手無寸鐵的孩童,真的能讓你愉快嗎?當初你逃走的時候,也僅僅只是一個孩童,而魏王的那些子孫,并沒有沾上你家的血?!崩险哒f。
“報仇,自然應(yīng)殺人滿門,我不殺他們,難道等著他們長大了來殺我嗎?”
韓平緩緩站起身,重新提起劍,用十分鄙視的口吻說:“韓公公,當年我韓王宮被破,你乃我大內(nèi)第一高手,不敢出頭,眼睜睜看著我被滅族,從上到下老幼不存,之后投效魏王。如今我來報仇,你還是不敢出頭,眼睜睜看著魏王一家,老幼不存,現(xiàn)在卻跳出來講這些大道理,你不覺得,真正有病的,是你嗎?”
有病就要治,韓平幫老者治病的方法很簡單,前前后后用了八招,在第九招的時候,割下了他的腦袋。
“簡直是白癡?!?br/> 韓平一腳踹開那顆頭顱,然后抬頭看向空中,冷冷的問:“你看夠了沒有?”
“我還想繼續(xù)看看。”方覺像是一個跳出世界的旁觀者,在半空中眨了眨眼睛:“你武功很高,但還不是劍仙。”
“我會成為劍仙嗎?”韓平問。
“不知道,所以我要繼續(xù)看一看?!狈接X說。
韓平想了想,咧嘴一笑:“好,那你繼續(xù)看吧。”
……
光線一轉(zhuǎn),
又回到了山洞劍廬之中,
眼前,還是山洞石壁上的第一幅壁畫,但是其中蘊含的劍氣,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只留下簡簡單單幾道沒有什么韻味的普通劃痕。
第一幅畫,畫的是青云劍派創(chuàng)始人韓平的前十五年,人生跨出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