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仙的大腦一片空白,她的嘴巴已經(jīng)不自覺地張開,呼之欲出的那句話已經(jīng)含在了嘴里。
“把娃放下!”一頭沉睡的松獅終于蘇醒,而且還帶著巨大的沖擊波,錢守旺的爆發(fā)力震驚了在場所有的人,也把梅九仙那句沒來得及說完整的話給沖淡了下去,吵雜的現(xiàn)場靜靜地沉默了幾秒鐘。
霸一方看了看錢守旺,又聳了聳臂彎下的墩兒將他向上掂了掂。
“俺叫你把娃放開!”錢守旺邁動著步子向著霸一方奔去,速度不快,可是震撼力十足,整個曠野似乎都地動山搖了起來。
“你個胖子,還敢這跟俺大哥說話咧?”一個小弟上前,錢守旺只是一揮胳膊,小弟立馬倒向了大地。
“呦嗬!還挺有種的咧??!”鐵跟兒吐了口唾沫朝向了錢守旺。
“娘!”墩兒叫在霸一方的腋下叫著。
“放開俺的娃!”錢守旺伸出了粗壯的大手。眼看著大哥就要被欺負,做小弟的哪能熟視無睹,還沒等霸一方使出他的殺手锏,木制的刀具已經(jīng)朝著錢守旺的腹部襲來,沒給錢守旺任何躲閃的機會,木刀刺進了錢守旺肚皮下面,傷口大約有三公分深,刀具抽出片刻,牽手玩?zhèn)€呆若木雞地親眼看著這一切忘記了該要做點兒什么。
“錢……殺人咧!殺人咧!殺人咧!”梅九仙哭喊著奔向了錢守旺,她扯開錢守旺的長衫,里面的衣服已經(jīng)被血浸染了一片。
“娘子,血?!卞X守旺呆坐在了地上,任憑梅九仙包扎他的傷口。
“你!……”顯然,這也很出霸一方的意料,他夾著墩兒的手不自覺地松開,任憑墩兒跑向了梅九仙。
“大哥!俺不是故意咧,不是俺咧,是他……他沒瞧見俺的刀,自己個兒就撞咧上來。大哥,真的不怪俺咧!”小弟慌亂解釋起來。
“娘子,是他扎的俺!”錢守旺的聲音帶著委屈。
“俺瞧見咧,俺瞧見咧。你先別說話兒咧,好好兒歇歇。”梅九仙把帕子浸水擦拭著傷口,惹得錢守旺一陣一陣地皺眉。
“大哥,要不咱們跑吧?!毙〉艿穆曇魩е砬蟆?br/>
“霸一方,你不是人咧!你說地好聽,還綠林好漢咧?你弄死咧俺的大花兒,還綁俺的娃兒!現(xiàn)在又把俺的漢子捅成咧馬蜂窩!這些個人口口聲聲管你叫大哥,你這個大哥就是這樣當?shù)倪郑磕憔褪莻€畜生,你連畜生都不如!你自己的東西丟咧找不到咧你就怪罪俺咧?”梅九仙霍地起身,怒目的杏核眼角有些控制不住的淚水在簌簌落下,那里面有悔恨和自責。
“大嫂……俺……”霸一方張了張嘴,他想要解釋這事兒不是他的意思也不是他干的,可就像梅九仙所說,這些個人都管他叫大哥,他又怎能脫得了干系。就在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時候,墩兒跑回了他的方向,拉起他的胳膊,在那上面狠狠地留下了自己的牙印,之后又迅速地跑回了梅九仙的身邊。這一動作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當霸一方“啊啊”大叫地時候,眾人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胖子!胖子!你沒事兒吧?俺給你報仇咧?!倍諆憾自阱X守旺的近前,看著那個臉色有些蒼白的錢守旺,錢守旺勉強地給了這個孩子一個微笑,如果說他此刻要是沒有傷口這個孩子還能對自己這么好,那該有多好!
“沒事兒咧!俺沒事兒!”錢守旺極力平復著因為疼痛而扭曲的五官,此刻他是一個真的漢子!
“梅九仙咧梅九仙!你還算是個好人嗎?你還算是個人嗎?就為咧那一包裹的金銀珠寶,你差點兒害咧你的娃,弄得眼前的這個人身上還多咧幾個窟窿……”梅九仙一邊包扎著一邊尋思著。
“俺說……”霸一方悻悻地走近了梅九仙,他也有些擔心錢守旺的身體,只是那么稍微探頭兒,墩兒就橫在了他的面前,
“不要再動俺娘和這個胖子!”墩兒稚嫩的臉上掛滿了恐懼可他還張牙舞爪地裝作堅強,那閃爍不定的眼神里透著星星點點的憤怒光芒。
不得不說此刻的錢守旺應該是幸福的,幸福他只剛見了一面的婆娘和他的兒子能對他如此的熱腸!
“俺不動,俺不動!俺就想跟你娘說句‘對不住’咧!”霸一方搓著手,尷尬地舔了舔嘴唇,像是做錯了事的懺悔者。
“‘對不住’咧?這幾個字兒就那值銀子咧?俺跟你說過咧,你那些銀子,俺沒拿!沒拿!沒拿!沒拿咧!你叫俺咋交?咱們都是人咧,這人和人之間難道就不應該有那么一點兒信任咧?再說咧,你說那些銀子是你們的?可它們究竟是誰的咧?你們要非沖俺要,俺那包裹里有俺成親時候的一些首飾,也是俺的全部家當咧,是俺要留給俺地娃兒長大了成親用的,你們可以拿走!”梅九仙起身,滿臉的冷漠和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