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噩夢驚醒,就有人來敲門。
卓樂瞬間睡意全無,他抄起床頭的鋼管,悄聲走到門后,從貓眼看了看,才把門打開。
門外站著四個人:兩名警員,兩名身穿黑色制服的人。
“我們是城南派出署的。”年長的警員向卓樂出示了證件,“你是卓樂?”
“嗯。”卓樂點點頭,目光掃過站在警員身后,穿黑色制服的一男一女。
女人大約二十五六歲,身材高挑,容貌娟秀,輕抿著薄唇,一雙明凈清澈的大眼睛靈動而深邃。秀發(fā)自然隨意的盤在腦后,更顯得清爽干練。
旁邊的中年男子留著寸頭,膚色黝黑,濃眉方臉,虎背熊腰,估計有一米八五的身高,正在低頭點煙。
“我們來是想了解一下上午發(fā)生在安良街街口那起交通事故。”年長的警員微笑著說明來意。
“當時應該是十點半左右吧,我正在過馬路,貨車司機可能是疲勞駕駛,恍惚間闖了紅燈,幸好他及時剎車,我只是被刮碰了一下,受了點皮外傷。這個事情我們已經(jīng)私底下協(xié)商解決了,應該不違法吧?”
卓樂靠著門框,盡量把上午驚心動魄的那一幕說得輕松些。對貨車司機的外貌特征、車牌號也在警員的提醒下做了補充。
戴眼鏡的年輕警員在本子上飛快地記錄著,偶爾抬頭看一眼卓樂,自始至終沒有說話。
年長的警員和卓樂交談完后回頭看了看黑高個,順勢往旁邊站開些。
黑高個深吸一口氣,將手中剩下的半支煙燃盡:“據(jù)我們掌握的資料來看,當時的車速想在那么短的距離剎住車是不可能的,必定是極為巨大的外力迫使它驟停,車頭那么嚴重的撞擊痕跡就是佐證。
“而在調(diào)取的監(jiān)控中,當時唯一與貨車產(chǎn)生接觸的只有你,也就是說你在被撞的瞬間以一己之力扛下了萬鈞之勢。”
緩緩吐出肚子里的煙,黑高個看向卓樂,挑了挑眉:“你是覺醒者?”
一年來,卓樂雖然一直過著單調(diào)乏味的兩點一線生活,但常十八經(jīng)常在他身邊說些社會上的奇聞異事,尤其是異能覺醒的各種消息,所以關于超能者他知道的倒也不少。
剛開始看到與警員一起出現(xiàn)那兩個黑制服,他心中便有所猜測,此刻更斷定他們就是官方超能組織天影局的人。
路口的攝像頭,以及吃瓜群眾在網(wǎng)絡上發(fā)布的視頻、照片一旦進入官方視野,他們就會找上門來。
無非就是確認自己是否覺醒了異能,登記入冊,若能為官府效力自然最好,否則也要安分守己,循規(guī)蹈矩。
“我不是什么覺醒者。”卓樂搖搖頭,這種好事還輪不到自己,“車禍的具體情況想必你們也都了解了,能在那種情形下安然無恙,事實上我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黑高個目光冷厲如刀的審視著卓樂,確認他沒有撒謊后,對女搭檔偏了一下頭:“陳藝,給他抽個血。”
“麻煩你配合一下。”高挑美女微笑著走近卓樂,掏出藥棉、壓脈帶和針筒,熟練而麻利的抽取血液。
覺醒者因為靈氣在體內(nèi)凝聚,游走全身筋脈靈竅、五臟六腑,改造骨骼體肌,故而血液中的微量元素與常人不一樣。
黑高個抽取血液的目的便是為了確認卓樂是不是覺醒者。
“方便進去看看嗎?”黑高個說話的同時人已經(jīng)邁了進來。
卓樂心想你都進來了我說不行還有用嗎?
房間里的擺設一目了然: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床上疊著被褥和幾件換洗衣服,桌上擺放些生活用品。
房間盡頭鐵門往外是廚房及衛(wèi)生間,窗臺上晾著衣物。
黑高個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留意到貼滿明星海報的墻上掛著的飛鏢盤,視線停留了一會,隨后摸出煙盒點上一根:“昨晚跑盤龍嶺去干什么?”
卓樂心頭一震,難道昨夜云海亭的事他們也已經(jīng)追查到了?若是如此,也許可以從他們口中問出點線索來。
看到卓樂沒吭聲,黑高個繼續(xù)說道:“昨夜盤龍嶺風起云涌,飛沙走石,更有一劍破虛空。云海亭損毀嚴重,地上留下一些神秘符號。
“車禍現(xiàn)場你身穿道袍,有目擊者說今天早上在盤龍嶺看到過你,你怎么解釋?”
卓樂心想真不愧是天影局,雷厲風行、手段通天,這才多久,就把事情摸得一清二楚了。
于是將昨夜在窄巷遭遇黑衣人、被困云海亭法陣,直至上午回到街口之事大概說了一遍,至于“蘊靈石”他只字不提,也隱去了玄陽子及《道玄不二卷》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