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一顆一顆地壓子彈,也可以用橋壓……”
“子彈穿透力強,正面可擊穿鋼盔……”
“彈道平直,糾偏可以小一些……”
“后座力小,易于精準射擊……”
張成富連連點頭,他也是玩槍的老行家,拿在手里擺弄兩下就會使用;抵在肩上,瞄準,輕扣板機,空發(fā)兩槍,加深感覺;然后他才壓上子彈,調整標尺,選定目標,屏息靜氣地瞄準,扣動板機……
月亮時隱時現在穿行在云朵中,千愛里路(抗戰(zhàn)勝利后改稱甜愛路)兩旁的住宅成了一片廢墟,幾乎看不到完整的房屋。
中日軍隊在這里曾經反復激戰(zhàn)過,中國*軍隊打到了這里,甚至能看到日本海軍特別陸戰(zhàn)隊的司令部,但最終還是沒有攻陷那里。
遠處的槍炮聲還在響著,甚至在不是太遠的地方也傳來步槍開火時鞭抽般的清脆的噓噓聲。
約定了戰(zhàn)術和聯絡的暗號,以及分散后會合的地點,沈宸和張成富便分頭埋伏在街道的兩側,靜靜地等著鬼子經過。
冗長的寂靜中,沈宸喝了點水,吃了兩塊餅干。接著,她聽到拍嗒拍嗒的聲音,是一只狗不知從何處鉆了出來,爪子打著水泥地,不時地對著瓦礫和廢墟嗅聞著。
遠處不知什么地方又傳來了步槍和機關槍的聲音,以及強烈的手榴彈的爆炸聲。狗似乎受到了驚嚇,低低地嚎叫一聲,迅速跑開了。
終于,寂靜被被打破了。那是汽車的馬達聲,由南而來,很可能是從日本海軍特別陸戰(zhàn)隊令部開出來的。
一輛摩托車開路,上面架著機槍;中間是一輛黑色的轎車,后面是一輛卡車,里面是十幾名日本陸戰(zhàn)隊士兵。
只是瞬間的遲疑和思索,沈宸便把槍口伸出,槍托頂在了肩上。要想等落單或者數量很少的敵人,現在正在打仗,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敵人雖然多,但也不是不可戰(zhàn)勝的。何況,打不過就跑,后撤的路線已經選好,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在街道另一邊的張成富也握緊了槍,心里卻在祈禱對面的丫頭不要輕舉妄動。這么多敵人,恐怕不是他們兩個人能夠對付的。但他顯然要失望了,一聲清脆的槍聲過后,戰(zhàn)斗不可避免地開始了。
雖然看不清轎車內的情況,但沈宸覺得里面應該是重要人物,便憑著感覺向駕駛員的位置發(fā)出一槍。轎車車頭猛地一拐,沖上了路旁的一個瓦礫堆,側翻了。
急剎車的聲音很刺耳,摩托車、卡車都同時作出了反應,車上的鬼子叫著、嚷著,紛紛跳下來,一邊尋找襲擊者,一邊前去救助轎車內的人。
沈宸不動,只是一槍,敵人單憑槍聲無法判斷她的準確位置。而她想狙殺轎車內的大人物,只看那個家伙是不是會給她機會。
機槍、步槍胡亂地射擊著,在廢墟、瓦礫中激起碎石、塵霧。幾個日本兵跑到側翻的轎車旁,焦急地叫著,扳開車門,從里面拉出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