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動了色戒。
聽到這句話,場中很多人都沒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直到一位江湖老翁感嘆了一聲:“不愧是寒山宗首席大弟子,這等才情,當為當世天驕!”
聽到老翁感慨,周圍人問道:“江老,這是什么意思?。俊?br/> 江老微微一笑:“方才,姬酒酒一直與凈塵討論女色的問題,只不過是為了迷惑凈塵?!?br/> “直到最后,姬酒酒順其自然地詢問一句凈塵自己是否美麗。”
“老夫雖沒見過姬酒酒的容貌,但光看她這身段與聲音,便可知是絕美之人?!?br/> “那和尚的回答,只要是評價了姬酒酒的容貌,他便是動了色戒,動搖了戒律的根基!”
聽到這話,周圍人瞬間恍然大悟。
不愧是寒山宗首席大弟子,這思路絕了!
同時,他們也紛紛感慨:
回頭把李幼安那小子埋了吧?
這等才女。
他配嗎?
……
“阿彌陀佛?!?br/> 反應(yīng)過來的凈塵,此刻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進入了姬酒酒提前布下的陷阱。
雙手合十,低念一聲佛號,輕聲道:“施主果然才情驚艷,方才那一局,貧僧佩服?!?br/> “不過,施主若是只想用色戒來擊垮貧僧,未嘗有些過于自信了?!?br/> 聽到凈塵的話,姬酒酒非但沒有著急,反倒還很是平靜地看著他:
“那大師,我倒是還有另外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你。”
姬酒酒停頓了一下:“你方才說你自幼出家,又走遍大半個西漠,體驗人生疾苦?!?br/> “那你可曾贍養(yǎng)過父母?可曾操持過一個家?可曾種田物桑,紡織插秧?”
“據(jù)我所知,佛門不事生產(chǎn),整日秩序誦經(jīng)念佛,便有香客前來寺廟捐獻香火錢?!?br/> “那么,你究竟是在誦經(jīng)念佛,還是在……”
姬酒酒雙眸一凝:“誦欲念望?”
這一瞬間,姬酒酒渾身上下氣勢陡然上升,讓寒山宗的空氣,都產(chǎn)生了一絲壓迫感。
東荒沒有佛廟。
從來都沒有出過東荒的姬酒酒,自然也是不知道佛廟究竟是什么樣的。
至于這些話,當然都是蕭夜教給她的。
凈塵聽到之后,雙眼微瞇,急忙開口:“施主莫要咬文嚼字?!?br/> “香客捐獻的香火錢,皆是用于寺廟維護、佛像修繕的。我等誦經(jīng)念佛,怎可稱之為誦欲念望?”
“可你只是在西漠走了一遭,這也算是體驗人間疾苦?未曾親自體驗過,你當真了解疾苦究竟有多苦?”
聽到這話,凈塵雙手合十:“佛觀世間,自然是懂的世間疾苦?!?br/> “既然如此?!?br/> 姬酒酒輕笑一聲,右手一揮。
儲物袋中,一枚細針輕輕刺入了自己的中指。
看著中指滲出來的一滴鮮血,姬酒酒問道:“大師,你覺得我痛嗎?”
凈塵點頭:“五指連心,針刺出血,怎可不痛?”
“那你可知,我有多痛?”
“……”
這一瞬間,凈塵沉默了。
他的確不知道。
雖然他小時候也被針扎過。
但他畢竟是武禪雙修,皮糙肉厚。
自己所體驗的疼,真的和姬酒酒所體驗的疼一樣嗎?
“看,這就是你所謂的深諳人間疾苦?!?br/> 姬酒酒輕輕一揮,白芒劃過,指尖的傷口瞬間恢復(fù):“你只知道我痛,卻不知道我有多痛?!?br/> “你只知道人間疾苦,卻不知道人們究竟有多苦?!?br/> 凈塵眉頭緊皺;“那還請姬施主告訴貧僧,人間究竟有多苦?”
面對凈塵的話,姬酒酒嗤笑一聲;“我給你講個故事?!?br/> “東荒古時有國名元,新君上位之時,天下大旱,百姓餓死無數(shù)。下臣上奏此事,新君頗為詫異地在朝堂之上說了一句話,大師你可知是什么?”
凈塵看著姬酒酒,疑惑詢問:“是什么?”
姬酒酒輕笑一聲,臉上滿是嘲諷,滿是不屑。
朱唇輕啟,淡淡開口:
“何!不!食!肉!糜!”
轟!
五個字一出。
頓時,凈塵身邊的所有梵唱,都瞬間停了下來。
甚至連他身上的佛光,在這一刻,也轟然崩碎!
而凈塵,整個人的腦子里面,都回蕩著這五個,宛若洪鐘一般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