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院死人這種事情,算是在“不知情”者眼中的頭一遭。
雖然也有不少像是魏胖子一樣了解一點點真相的人存在,但這種說法大多都淹沒在人群中。
畢竟,儒家的浩然正氣,可是最能夠?qū)Ω蛾庫`邪祟之物的。
而你現(xiàn)在說浩然正氣最純正最濃郁的地方鬧鬼,這不跟鬧著玩一樣嗎?
總之,很多人都覺得,這些考生應該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是犯了什么事情,被搞成這樣子的。
甚至都懷疑到了魔族和妖族,偏偏就沒有人相信這鬼神之說。
朝廷也是比較重視這件事情,桂伯親自出馬,將這些尸體和那一盆子血湯帶回去的。
死在大夏的國土,大夏就注定要給死者的家屬一個交代。
再怎么說,想把他們縫好,讓一具完整的尸體回到家鄉(xiāng),這是必不可少的禮節(jié)。
死者為大。
只是唯一讓蕭夜有些想不明白的是。
那一盆子血糊喇碴的玩意兒,究竟要怎么縫?
按著人皮,然后把腸子臟器啥的往里面灌?
跟灌湯包似的?
他感覺自己有些理解不能。
雖然自己曾經(jīng)簽到的時候,獲得過一些關于縫尸,扛房的一些陰門玩意兒。
但畢竟這玩意兒有點糟心,蕭夜也一直將這東西丟到角落里積灰。
第二天的考試如期進行。
經(jīng)議不像是策問,主要考的是考生對經(jīng)書的理解。
若是在前世的話,經(jīng)??窗偌抑v壇的蕭夜或許還能洋洋灑灑在紙上嘮上幾句。
但尷尬的是,這邊的經(jīng)書,都不是他曾經(jīng)了解過的經(jīng)書。
否則的話,也不至于當初一本論語,就讓鐘墨璃“震撼我爹一整年”了。
在宣紙上寫下大大的“精議”兩個字。
蕭夜沉思了一下昨天晚上姬酒酒給自己教的東西。
憑著記憶,慢慢在紙上,畫出了一張……
昨晚枕邊放著的圖集。
……
是夜,二更,涼,天干物燥。
宜鉆井取水,忌五龍纏柱。
聽著更夫的打更聲,秦南書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也不知是白天的時候西瓜吃多了,還是怎么回事。
這一陣的他怎么都睡不著。
秋闈出人命的情況,其實并不少。在他歷年的監(jiān)考生涯之中,因為緊張而死的,屢見不鮮。
但今天白天的那三個死者,卻是太過詭異了。
詭異到,讓他都感覺渾身上下泛起陣陣雞皮疙瘩。
更是在聽人說,黑旗一立,貢院鬧鬼的說法,更是讓他心神緊張。
“母之,吾善養(yǎng)浩然正氣,怎能懼怕區(qū)區(qū)陰靈邪祟!”
坐起身,冷哼一聲,強行給自己的身上增加一圈增益buff。
反正也睡不著,不如出去溜達溜達。
說不定,能夠借著月光,思索出來什么驚世駭俗的詩詞,然后名動四方呢。
想著,秦南書索性披上衣服,推門而出。
今晚的月光很皎潔。
順著街道,找了一家很晚才打樣的羊肉鋪子,要了一碗熱騰騰的羊湯,驅(qū)散了身上那莫名升起的寒意。
出了門,膽子大了不少。
掃一眼夜里的禁軍,道一聲辛苦。
望一次明亮的青樓,藐一句腐敗。
看著天上的月亮,思索詩詞之中,慢慢地,秦南書突然走到了大夏貢院門口。
當他望見門口那一尊臉上滿是迷霧的儒圣雕像的時候,頓時秦南書嚇了一個激靈。
剛剛喝了羊肉湯的暖意,也瞬間被一股子寒意給驅(qū)散。
“我怎么跑這來了?”
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況,自己只是專注思索詩詞,卻根本沒思索出半句來。
只感覺自己渾渾噩噩,很是莫名地就跑到了這來。
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召喚了一樣。
想到這里,秦南書心生警惕,連忙搖了搖頭:“此地不宜多待,快走為妙!”
想著,他連忙轉(zhuǎn)頭,朝著后方走去。
但就在他剛拐出胡同口的時候,看到眼前的景象,整個人瞬間一麻。
因為自己的面前……
又出現(xiàn)了一座貢院大門!
“吾三丈之內(nèi),邪祟勿侵!”
“吾之雙眼,可破陰邪!”
“吾之……”
確定自己沒有走錯路,白天拐角后是大道,晚上拐角后沒理由回到貢院。
嚇得他連忙給自己多加了幾層buff。
重新?lián)Q了個方向,再走。
“嘶——”
看著拐角處依舊是貢院大門,秦南書頓時只感覺一陣頭皮發(fā)麻。
鬼打墻!
而且,自己身上的浩然正氣,還沒辦法克制這鬼打墻!
無燈貢院寂,夜半烏鴉啼。
這一刻的貢院,在秦南書的眼中,別提多恐怖了。
“拜拜儒圣!對,我拜拜儒圣!”
“肯定是儒圣他老人家跟我開玩笑的……哈哈!肯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