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曉得,蘭小森醒來,什么都不記得了,言行舉止也有些奇怪。
相較孩子為何去后山,蘭康寧夫婦更憂慮女兒的健康。
休息了三天,腦袋上的包消下去一些,摸著還很疼。
眼眉處的傷口炎癥也消了些,但眼周和身上刮蹭撞傷的淤青更嚇人了。
鎖骨無法固定,醫(yī)生叮囑躺著多休息,再碰一下撞一下,就要上鋼板了。
看著鏡中的自己,蘭小森只好絕了出門的念頭,鼻青臉腫的模樣被祖奶奶看到,只會添憂。
這天,蘭康寧實在忍不住了。
“閨女兒啊,你好像不太一樣了啊。”
“嗯,姐姐不一樣了?!碧m小琳附和道。
思考中的蘭小森被嚇一跳,“???怎么不一樣了?”
蘭康寧想了會兒,“就是覺得和受傷前不太一樣了,不過,現(xiàn)在也挺好的,嘿嘿。”
“現(xiàn)在的姐姐會給我講故事了。”蘭小琳將父女倆逗笑了。
真是個傻到可愛的父親,蘭小森心里軟乎乎的。
父親性情憨厚,平日里除了寵媳婦兒就是寵閨女兒,這也是爺爺不喜歡他的原因之一。
不過是兩個丫頭片子,如今寵著疼著,將來都是別人家的,不是傻是什么?
正經(jīng)的,應(yīng)該再生個兒子,罰到傾家蕩產(chǎn)也要生。
老馮氏(蘭小森祖奶奶)就是最好的證明,一生只有一個女兒,傾盡所有,不過是給蘭正國(蘭小森爺爺)這個上門女婿做了嫁衣。
房子、田產(chǎn)和她的孫女兒們最后全都姓蘭,和馮家再無半點兒關(guān)系,可見這個上門女婿的能耐。
老馮氏是纏了金蓮的富家女兒,第一任丈夫結(jié)婚不到一年就病逝了,留下獨女,也就是現(xiàn)在蘭小森的奶奶,村人喊人都是冠夫姓,叫她蘭氏。
后來與一個赤腳郎中生活,一生無兒女,四十歲那年,也病逝了。
蘭正國上門后,住老馮氏的祖屋,生了四女二男,據(jù)說中間還有兩個,只是那年月孩子不好養(yǎng)活,沒了。
老馮氏是個七十多的小腳老太太,干不了重活,被女婿移到后院兒的偏屋住,當(dāng)女兒不敢說半句不是,可窺見一斑。
如今,偌大的三進(jìn)院祖屋里住著蘭正國兩夫妻和小兒子一家三口。
蘭康寧結(jié)婚就被分家另過,新婚舉債買了現(xiàn)在這所房子。
蘭正國覺得大兒子一點不像他,像個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不聽話算了,還老跟他犟嘴。
氣得有一次拎著扁擔(dān)要打他,幸好藍(lán)康寧聰明,繞著田埂跑了好幾圈才作罷。
這事兒在村里也聞名了。
一家人吃飯時說說笑笑,飯一吃完,蘭小森就回房躺下了。
隱約聽見父母的對話。
“孩子長大了,總會有變化,你別想太多了?!碧m康寧勸慰道。
“是啊,孩子總要長大的。只是這孩子性格以前太靜,如今病了一場,反倒活潑了些?!?br/> 聲音越來越輕,倆人收拾好去田間的工具,出去了。
迷迷糊糊睡著的蘭小森,再次看到住了近十五年的小院兒,滿目瘡痍。
停留的時間太短,短到還未發(fā)出感慨,人就陷進(jìn)了一片濃郁的紫色。
待她醒來,已是五天后。
期間,寧清和蘭康寧嚇得要命,問村人借了兩百塊錢,再次住進(jìn)醫(yī)院。
腦部ct,胸部ct全做了,什么毛病都沒有,錢花光了,又只得將人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