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之前看卷子的兵部尚書是霍冀,不是毛愷,毛是刑部尚書。哎,徐閣老發(fā)功,和尚這兩天很不舒服,錯誤明顯多了不少。)
文華殿中一片愁云慘淡。
閱卷大佬們對著填了大半的皇榜唉聲嘆氣。
“會試第四名落到了三甲五十六……”
“第十一名落到了第三甲三百二十三名……”
“哎,平白招惹物議啊?!被舨刻脟@氣。
“只能對外說,是皇上閱卷的結(jié)果了?!泵刻每嘈Α?br/> “那更讓人笑話咱們。”馬部堂郁悶。
“是啊……”王總憲慚愧。
心說手下那幫言官肯定要笑破肚皮,說這屆大佬居然連皇帝都拿不住,比他們這幫小年輕兒差遠(yuǎn)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幸虧這次前十名的卷子皆可圈可點(diǎn),前五名更是明顯高出一檔,倒也禁得起世人評頭論足?!?br/> 張相公說完嘆了口氣,好像也很不爽。
心里卻暗道,完美,接下來就該去老師那里撩火了……
哎,不谷為何像個反面角色?
他正暗暗得意,忽然馮保氣喘吁吁進(jìn)來文華殿。
“陛下有旨,先不要填皇榜……”
“哦?”部堂們不禁神情一振,心說莫非陛下意識到,自己還是應(yīng)該做個乖皇帝?
可任他們?nèi)绾伪P問,馮公公就是不說原因。
于是眾大佬只好哈欠連連的等著旨意。
馬部堂和雷部堂兩位老人家,直接肩膀挨著肩膀,呼呼大睡起來。
“哎,老兩口太辛苦了?!贝罄硭吕钌偾浣o二位大佬蓋了一床毯子。
好在沒讓他們等多久,滿頭大汗的馮保,再次跑了進(jìn)來。
“陛下有旨,著讀卷官進(jìn)中式舉人趙守正的殿試卷?!?br/> “趙守正?這名字好像聽過……”
“不就是那個‘工商皆本’嗎?”畢竟是霍冀親手干掉的卷子,印象比別人深刻。
“嚇……”這下大佬們?nèi)妓馊珶o,愣愣盯著那摞殿試卷子。
隆慶二年的殿試是要鬧哪樣?。?br/> 咋怕什么來什么呀!
還是張相公最鎮(zhèn)定,在那摞卷子中翻撿一番,找到寫著趙守正名字的那份,便揣入袖中,跟著馮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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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往乾清宮的路上,張居正目不斜視,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馮保道:“永亭,陛下是怎么知道這個名字的?”
馮??炭嚆@研學(xué)問,精通琴棋書畫,當(dāng)初就是因?yàn)闀ǔ霰姴疟患尉富实厶糁校扇ピM醺?dāng)差的。
也就是在那時,小馮他遇到了風(fēng)華絕代的小張……
張相公平素不群不黨、獨(dú)善其身,卻偏偏對身殘志堅的馮保頗為高看,與他私下往來密切,從來都以表字相稱。
這讓馮公公大為感激,覺得張相公既然瞧得起自己,那就該將他當(dāng)成一生一世的至交。
他自然對張居正知無不言。
“叔大,我也甚是奇怪?!瘪T保也看著前方,一邊走一邊低聲回答道:
“不過回想一下,陛下第一次知到這個名字,應(yīng)該是在靈濟(jì)宮。”
“靈濟(jì)宮?”張居正一陣毛骨悚然道:“陛下親自去了嗎?”
“沒親去。但萬歲從他外甥那里,得了個叫望遠(yuǎn)鏡的玩意兒,從西華門上看靈濟(jì)宮,就像在眼前那么真切?!?br/> 馮保便輕嘆一聲道:“萬歲是想看看,徐閣老到底搞出多大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