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巷里的宋湘直到馬車跑遠了才露出臉,看著留在原地的侍衛(wèi),她略皺了下眉頭。
陸瞻前世與何瑯往來并不算多,會在這當(dāng)口來找何瑯去赴蕭臻山的約,真就顯得別有意味。
而如果信是他盜的,那么他來找何家人就顯得有理有據(jù)了。
……先不管那么多,眼下宋濂在他那里,有他幫著帶孩子,那她大可放心地再去探探的再說。
宋濂原本只是想支開陸瞻他們的,沒想到陸瞻竟然會直接帶他走,上車的剎那他出現(xiàn)過一小片刻的失措,但很快他就鎮(zhèn)定下來。
“這是你的馬車?”他問。
陸瞻嗯了一聲?;诖蠹摇八夭幌嘧R”,他不打算對這小鬼太熱情。
“好大。”宋濂坐在錦榻上,細細地打量著四面,“比我的床都要大?!庇謫枺骸澳阋獛胰ツ膬??”
這倒又提醒了陸瞻。此去雖不知蕭臻山還請了誰,但列席的必定不是非常身份。宋濂去了必然會知道赴的不是一般人的局,也因此必然知道他是誰,如此難保驚訝之下不會被他捅出當(dāng)日的事來。
他想了下,打開扇子:“去的是永安侯府世子的生辰宴,在坐的都不是一般人。到時候不要亂說話,尤其是不要說出來怎么認(rèn)識我的,埋頭吃你的就行。
“實在有人問起,就說從前你父親在世時我認(rèn)識他就好了,知道嗎?”
陸瞻為怕嚇到他,還特意放緩了語氣。
沒想到宋濂面不改色心不跳,還眨巴眼望著他:“你為什么要撒謊?”
陸瞻把扇子收了:“你要是不聽話,我就讓你下車走路。”
宋濂想了下,妥協(xié)了:“行吧?!庇謫枺骸澳憬惺裁疵??”
“我姓陸。”
陸瞻瞥他一眼,拉開小抽屜,拿出盒點心。
“陸公子?”
“見外了。”陸瞻斜睨他,“叫我陸大哥。”說完把點心推給他。
宋濂上前,趴著挑了個桃酥。
陸瞻對著他那張跟宋湘八分相似的臉看了兩眼,移開了目光。
宋家人長得都好,是不爭的事實。
他前任丈母娘是個美艷俏寡婦,他在宋家墻上看過宋裕的畫像,也是位俊美溫潤的文士。
當(dāng)年宋湘嫁給他,就算身份不匹配,單憑那副容貌,也是能讓絕大部分人閉嘴的。
眼下這小屁孩兒雖說話多了些,但長的漂漂亮亮,總算也不討厭。
……
蕭小侯爺選的酒樓就在邊畔,時值月初,實在談不上什么好月色,但大家伙聚在一起圖的是個熱鬧,就是沒有月亮,也可以有別的樂子。
陸瞻帶著宋濂與何瑯到達的時候,包房里已經(jīng)有琵琶聲傳出來了。
門下侍衛(wèi)來打簾子,一看陸瞻,立刻滿臉諂媚地彎了腰,這一彎腰看到陸瞻手里還牽著個孩子,一臉的笑又立刻僵住。
陸瞻沒理會,牽著宋濂進了門才放手,跟紛紛起身的座客笑道:“你們到的倒早。”
“哎呀!你可算是來了!”蕭臻山大步迎上來:“今兒你要不來,我這生辰宴可就忒沒光了!——哎,怎么樣怎么樣?傷可大好了?快上座快上座!”
長公主如今還耳聰目明,與晉王府走動也親密。晉王妃時常帶著陸瞻上永安侯府拜會公主。如今的永安侯是長公主的長子,掌著宗正院。
陸瞻指著何瑯與宋濂:“我還帶了兩位客人,來給壽星賀個壽?!?br/> 蕭臻山哈哈拍著何瑯肩膀:“聽說盛頤兄會來,我特地有準(zhǔn)備!你來看看這是誰?”
何瑯順著指引看到席上,不由笑道:“付瑛兄?沒想到你竟也與小侯爺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