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婆子一個是杜玉音的乳娘,另一個也是從小侍候杜玉音的婆子,這兩個人是杜玉音的親信,當日去龍云寺,她定然是要帶著她們隨行的,而在寺里能聽她差遣,給她望風(fēng)去禪房的除了她們又還會有誰呢?
可是這事兒明明被她混過去了,到底胡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杜玉音知道狡辯也無用了,索性悲悲切切地哭起來,然后跪行幾步,抱住了胡夫人:“舅母饒我,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在玉兒心里舅母是一等一的強人,不但持家有方,在教育表哥們上也十分出色,令我心服不已。
“跟二表哥朝夕在一起,我不知怎么,就忘了我是妹妹他是哥哥!是我不應(yīng)該,舅母罰我!”
胡夫人看她這般,也沒再急著責(zé)罵。
情之一字確實不能由人,胡儼本身不差,又勤學(xué)刻苦,外面的女子對他起心思的都有不少,像杜玉音這樣與胡儼朝夕見面,青春年少的男女會有傾慕之心多么正常,也確實不能全怪她。
只是她千不該萬不該因為起了心思而做出那些勾當!
她說道:“道理我都跟你講明白了,不是我沒教你。但從今往后我也教不起了。我即刻就讓人套車,這就把你送回湖州去!免得將來嫁出去也禍害別人!”
聽到這里,杜玉音膽都顫了,去湖州又哪里比得上京城好?留在京城,就算不能嫁給胡儼,她嫁個官戶人家也是好的!
她愈發(fā)抱緊了胡夫人:“玉兒發(fā)誓,自此之后再不敢對二表哥有非份之想!是玉兒愚鈍,舅母對玉兒這么好,玉兒還體會不到舅母的良苦用心!
“日后玉兒定當全部改正,聽從舅母所有教誨!若是回了湖州,玉兒日子會更難過,還求舅母給個機會!”
她哭著磕頭,又哭著訴說。
胡夫人過去雖然不滿意她的氣質(zhì)作派,嫌她不夠大氣,倒是也沒有挑出她什么錯來,因此想著就是不嫁高門大戶,嫁個中等官戶或者殷實人家也是綽綽有余的。
這次是真把她給氣著了,她沒想到自己教了三年的“女兒”會是這個德行!
但女人家的名聲是一輩子的事,又且她親手養(yǎng)了三年,若是因為她只想盜取胡儼貼身物件,就連機會都不給就把她給踢回湖州去,那豈非說明她這番想用心教養(yǎng)她的心也是假的?
再者,當初接是她主動提出來接的,真若回到湖州,那就害了她一輩子了,難道沒出事她就當女兒疼,出事了她就要往杜家送不成?
強行送走,只怕丈夫心里也會有微辭。他們夫妻和睦大半輩子,要是為了這事兒存下嫌棄倒不值了。
總的來說她走到今日,也有自己管教不嚴的責(zé)任,既然這次警醒了,那么先且仔細教導(dǎo),看看能不能掰回來,也算對兩邊都有個交代。
想到這里她神色就緩了緩,睨她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是你不肯學(xué)好,我還是要送的!哪怕來日你到了夫家不學(xué)好,我也照樣會教訓(xùn)你!
“俞家才出事你看到了,你舅舅一路爬到如今位置,萬般珍惜名譽,也是斷不能容許斷送在家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