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十仍是休息日,俞宛秋本來打算吃過早飯就去薛凝碧那里,和她一起好好研究雙面繡的。最新章節(jié),最快更新盡在蘭姨卻提醒她,還是應(yīng)該去看看沈涵清,怎么說大家都是同窗,平日里也沒多大的過節(jié)。更何況,她會吃這么大的虧,差點(diǎn)把命送掉,也是因?yàn)樘孀约夜媚飺趿藶?zāi)劫。
俞宛秋心里直犯嘀咕:沈涵清要不偷偷跑去文瀾閣,指望遇上世子,怎么會有這事?福禍無門,唯人自招,她存心從姐姐手里搶奪乘龍快婿——雖然這乘龍快婿也并非她姐姐的,但府里大費(fèi)周章,可都是為了她姐姐。她想另辟蹊徑,捷足先登,這才著了混帳世子的道,又與自己什么相干?
蘭姨卻講出了一番讓她相當(dāng)無語的推理:“那蛇不咬她,就沒人發(fā)現(xiàn),你又老愛上去看書,最后還不是會咬你!”
這是什么邏輯,敢情那蛇會在書閣里做窩,一直要等到完成了咬人任務(wù)才會心滿意足地曳尾而去?
話又說回來,若沒有她和混帳世子的恩怨,文瀾閣里不會有蛇出沒,沈涵清也就不會遭遇此劫。蘭姨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心疼她,對替她“被咬”的人心存感激。
俞宛秋本來以為,經(jīng)過了這件事之后,沈鶴的妻妾以及他的嫡女和庶女之間,已經(jīng)勢同水火。向沈涵清示好,就等于跟二太太為敵,沈涵清那里多半門可羅雀。
可真到了那里,眼前的情景卻叫她大吃一驚,沈涵清的閨房里居然坐滿了人。有葉老夫人,馬老夫人,沈鶴的妾畢氏,沈湛的妻子裴氏,妾小范氏,沈淵的妻子文氏,甚至連一向很少露面的程夫人都赫然在座。
俞宛秋驚訝之余,開始胡亂揣測:難道二太太失勢了,這沈府的風(fēng)向要變了嗎?
沈涵清看見她,態(tài)度依舊冷淡,雖然不像以前那樣橫眉冷對,一副和沈涵凈同仇敵愾,和她勢不兩立的樣子,但仍有著明顯的排拒感。<>
而且,她的冷淡中,竟隱隱有了一些傲然和不屑。
弄得俞宛秋如墜五里云中,“做賊心虛”地想:她該不會已經(jīng)知道那蛇本來是為了對付我的吧?
可聽著房內(nèi)諸人的交談,明明還在爭論書齋鬧蛇到底純屬巧合還是有人故意制造混亂,若是故意,誰最有嫌疑?
只聽了幾句,俞宛秋就確定,那個該死的真兇并沒有浮出水面。本該是“受害人”的她,也沒有浮出水面。
她心定了,覺得再沒有必要留下來聽七大姑八大姨扯沈府的是非,她本是局外人,最好閉目塞聽,徹底置身事外。
當(dāng)然最主要的是,床上的病號明擺著不歡迎她。
可惜有人不想讓她走,很快就把話題轉(zhuǎn)到她身上。開場白是由沈湛的妻子裴氏引出的:“聽說你去了凌記綢緞鋪,還見到了凌記的少東?”
天那,俞宛秋在心底哀嘆,這沈府還有任何秘密可言嗎?
不過她也學(xué)聰明了,可以毫不臉紅地睜著眼睛說瞎話:“沒有,那時(shí)候我還在對街舍豆子呢,林姐姐先過去的。聽林姐姐說,她表哥中途曾帶著表妹去巡店,只待了一會兒就走了,因?yàn)樗砻么咧ブ閷毿锌词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