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胤禟和婉兮回到清漪院的時候,都已經(jīng)是半夜時分了,弘暉他們早就在高嬤嬤她們的照顧下回房睡覺了。
胤禟對于大格格的情況可謂是痛心難當(dāng),可這又有什么辦法,事情即已發(fā)生,他能做的只能是補(bǔ)救,畢竟大格格年紀(jì)小,身子骨也不好,這一次能僥幸脫險,那下一次怕就是回天乏術(shù)了。
“爺,大格格好已然脫險,就像御醫(yī)說的,只要小心調(diào)養(yǎng),定然能順利長大成人?!蓖褓廛浾Z輕聲,一邊侍候胤禟更衣,一邊安撫他的情緒。
“就董鄂氏這般態(tài)度,爺如何能放心?!遍L嘆一口氣,胤禟此時可謂是心痛難當(dāng),那畢竟是他的嫡長女,對她的重視雖不如弘旻弘昭他們,那也是放在心上的。
父女天性,他如何能不心疼。
之前董鄂氏遭了德妃的算計,早產(chǎn)生下大格格,孩子體弱也就罷了,董鄂氏本人也傷了身子。胤禟憐惜她的遭遇,見伊爾根覺羅氏她們都瞞著她,他亦未曾開口,現(xiàn)在瞧著也許該適當(dāng)透露點消息,否則誰也不能保證大格格挺過了這一次,還能不能挺過下一次?
胤禟一臉痛心地閉了閉眼,最終握緊拳頭,一字一頓地道:“嬌嬌,爺現(xiàn)在有些怕了??!”
怕什么?
婉兮一臉的疑惑,也許是怕大格格出事,也許是擔(dān)心董鄂氏不盡心,又或者是其他,總之這一句話聽著滿是歧義。
“爺,妾身曾說過自己相信命運,現(xiàn)在依舊如此。”婉兮伸手摟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里,“大格格的事,妾身插不上手,但妾身相信只要安排妥當(dāng),必然無憂?!?br/>
婉兮這話并非空話,孩子體弱不假,可皇室宗親的,要什么沒有,一般只要不是必死之人,只要舍得,就那些天材地寶的,如何保不住一個孩子。
胤禟聞言,臉色微緩,他相信不提身份,就憑自己的財力,他也能保住自己的女兒,可是關(guān)鍵卻不在這里。
若孩子是由婉兮照顧,他必定不會憂心,但交給董鄂氏,他卻難以安心。
恍然間,胤禟目光透亮地望著婉兮,雙手扶著她纖細(xì)的肩膀道:“嬌嬌,若將茉雅奇交給你,如何?”
婉兮聞言,神色微怔,隨后一臉苦笑地道:“爺,大格格并非妾身所出,而且有福晉在,不管妾身做得好與不好,都是錯?!?br/>
婉兮恨董鄂氏之深,歷經(jīng)兩世依舊未能消除,能做到不傷及對方子女已是她的極限,再多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真正的盡心盡力。
胤禟知道婉兮說得都是實話,董鄂氏畢竟是正室,一般只有她抱別人的孩子,絕沒有別人抱她孩子的道理,即便胤禟開口,也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嬌嬌,同為額娘,為何董鄂氏對茉雅奇就這般不上心,難不成爺對她還不夠縱容。”胤禟就納悶了,他屢屢看在大格格的份上容忍董鄂氏的錯誤,可她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爺,很多事情并非我們所想的那樣,畢竟女子不如男?!蓖褓獯瓜卵鄄€,心里也是一陣嘆息。
自古女子多磨難,不管是皇室,亦或者平常百姓家,重男輕女歷來有之,即便旗人將女兒看得貴重,到底男兒才是根本,董鄂氏心心念念地想要一個兒子,婉兮能理解卻不代表她能認(rèn)同。
胤禟聞言,心里一陣惱怒,他的女兒豈容董鄂氏這般慢怠,“她這是找死!”
“爺,福晉到底是大格格的親額娘,會如此也只是一時轉(zhuǎn)不過彎,想必經(jīng)此一事后,福晉定會有所明悟的?!蓖褓庖娯范K氣極,不禁柔聲安撫。
“嬌嬌不用再說了,董鄂氏如何?爺清楚的很?!必范K嗤笑一聲,很顯然并不認(rèn)為婉兮的話。
婉兮見狀,也不再多言,有的時候言多必失,適可而止方是上策。
正院因著大格格的關(guān)系,徹底沉寂下來,也不知道尹嬤嬤之后同董鄂氏說了什么,總之就婉兮收到的消息,董鄂氏就此對大格格是徹底重視起來了。
按理,大格格保住了,董鄂氏也轉(zhuǎn)變了,后院的日子就該平靜下來了??墒强傆心敲匆粌蓚€人喜歡上躥下跳的。
以前有劉佳氏魏氏,現(xiàn)在卻有郭絡(luò)羅氏?慧茹。
原本婉兮以為就慧茹的性子,這一胎絕對是保不住的,畢竟她得罪的人上至胤禟董鄂氏,下至她完顏?婉兮及他妾室,可以說這后院里就沒有一個是例外的。
胤禟不動手,婉兮不伸手,可不代表其他人就愿意容忍她。這些人也許沒有一招必殺的本事,添添堵,耍點小手段什么的,時間長了,到也能成事。誰知宜妃娘娘竟專門派了個養(yǎng)身嬤嬤過來伺候,為此,慧茹可沒少在眾人面前拉仇恨值,此舉使得婉兮這個一直穩(wěn)坐后院公敵之位的人,因著她的舉動,竟在短時間內(nèi)由第一名跌至第二名,這功力,換個人怕是都難以成事。
現(xiàn)下,慧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不知道是補(bǔ)得太好,還是慧茹本身的底子夠好,每天活蹦亂跳的也沒見她皺下眉頭。
這幾天,因著大格格生病的關(guān)系,府里來往的人不少,也不知道她打什么樣的主意,每天都挺著個大肚子等在胤禟的必經(jīng)之路上準(zhǔn)備劫人,即便胤禟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依然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