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德妃看著油鹽不進的胤禛,直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不是養(yǎng)在身邊的就是不跟她親,如此,她的聲音不由地變得冷硬起來,“好吧,這次本宮的確有事要交待你?!?br/>
沒了宮權(quán),沒了娘家,德妃會覺得難受卻不會就此認(rèn)輸。
“請母妃吩咐?!必范G聞言,不由地起身拱手,等她吩咐。
“也沒什么大事……”德妃客氣兩句,然后便將她的打算說了,無非就是希望胤禛在康熙面前說些好話,再幫著烏雅一族剩余的人做些安排。
烏雅族的男丁大多都斬首示眾,女眷則被送進了辛者庫,只有少許人一如從前,隸屬包衣旗下,做著原來的事。當(dāng)然,這些人不是隔了幾輩,就是少有往來,德妃就算想拉拔,也不會知道從何入手。沒法,德妃最終還是只能把目光投向原有的那些族人,利用時間來慢慢恢復(fù)往日的榮光。
不過她心里也清楚,這事吃力不討好,她自己目前都自身難保了,即便開口也不一定會有作用,至于胤禎,一向偏心的德妃又怎么舍得小兒子遭罪,想來想去,這事自然就只能找胤禛了。
能辦成最好,不能辦成,她也沒有什么損失。
胤禛面色微白,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聲音冷硬,一字一句地道:“恕兒子無能?!?br/>
德妃聞言,不由地用力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磕在一旁的幾岸上,聲音尖銳地道:“老四,你這是什么意思!上次你說不行,這次你又說不可,那以后本宮還有什么可仰仗你的,啊!”
“兒子不敢!”胤禛只是賠罪,絕口不提剛才的事情。
德妃看著胤禛如此絕決的模樣,心里不由地產(chǎn)生了一絲不好的感覺,以往她提什么要求,做什么事,不管有多過分,胤禛即便痛苦,即便掙扎,最后都會答應(yīng),可是從什么時候起,她提得要求他都不再應(yīng)允了?
細(xì)細(xì)思量,德妃這才想到,一切似乎都始于烏雅一族落難,那時,她算計胤禛求情,胤禛不應(yīng),她這才罰了他,轉(zhuǎn)身她又讓康熙給罰了。如此種種,德妃對胤禛的不滿不禁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敢!你還有什么不敢!表面裝作孝順,背地里卻算計于本宮,你做這些事時可有想過本宮是你的親生母妃。”聲音尖銳,表情陰鷙,此時的德妃身子前傾,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模樣。
“兒子不敢?!必范G垂著眼斂,重復(fù)請罪,卻不妥協(xié)。
兩相對峙,德妃怒不可遏,胤禛一臉淡漠,殿內(nèi)侍候的人都不自覺地繃緊神經(jīng),生怕自己一個不對就惹了主子的厭惡。
胤禎近來頗為得意,先不提大婚之事,就說八阿哥對他的追捧和夸贊讓他頗有些自得,再加上宜妃安排在他身邊的人刻意附合,使得胤禎內(nèi)心不斷膨脹,大有一種不可一視的架勢。
雖說此時胤禎依舊聰慧,可到底年輕尚輕,再加上德妃自顧不暇,以至于給了別人可趁之機。可惜胤禎并不知這其中的變故,一心只認(rèn)為自己天縱奇才,若說從前他還忌憚于眾多兄長的勢力和才干的話,現(xiàn)在的他開始慢慢地不把這些兄長放在眼里了。
“這是怎么了?”胤禎瞟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胤禛,一臉的不耐,而轉(zhuǎn)向德妃時,則一臉嘻皮笑臉地湊上道:“兒子給母妃請安?!?br/>
“這個時間你不是應(yīng)該在上書房嗎?”德妃一見胤禎過來,立馬噓寒問暖,恨不得把整顆心都貼到他身上去。
胤禛站在一旁,看著這副母慈子孝的畫面,眼里不由地閃過一絲冷笑,“既然十四弟過來了,那兒子先行告退。”
“慢著!”德妃思及自己的目的,立馬開口叫住胤禛。
“母妃還有何吩咐?”胤禛一臉恭敬地看著德妃,臉上帶著一絲堅持,淡淡地問。
“剛才的事情,你不辦也得辦,辦也辦,否則本宮拿你是問。”德妃面色冷凝,態(tài)度強硬地道。
胤禛鳳目微瞇,凝視她良久,最后拱手說道:“既是如此,此事便交由皇阿瑪來裁定。”
“你威脅本宮!”德妃怒目而視,似沒有想到胤禛會有這個膽子。
“兒子不敢。兒子只是就事論事?!?br/>
“你——”
胤禎瞧著這場面,不由地起身走到胤禛的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用一臉告誡的語氣道:“四哥,這就是你不對了,母妃含辛茹苦地將我們養(yǎng)大,孝順本是應(yīng)該,四哥這般,可是不孝?。 ?br/>
受德妃的影響,胤禎打小就不喜胤禛這個親哥哥,長大之后,瞧著胤禛得康熙看重,得太子夸贊,心中嫉恨難當(dāng),真正是看什么都不順眼?,F(xiàn)在逮著機會,自然是不遺于力地對他加以抹黑了。
胤禛對胤禎這個弟弟還是很照顧的,可惜胤禎從來都不領(lǐng)情,兄弟之間的感情隨著年紀(jì)的增長顯得越發(fā)地淡薄了。若說以往胤禛還想過補救,可自當(dāng)胤禎不顧這個一母同胞的兄長,事事都幫著胤禩對付他時,一次兩次的還可以當(dāng)他不懂事,而現(xiàn)在,當(dāng)他理直氣壯地想把個不孝的大帽子扣在他頭上時,他就真的歇了那份想要拉攏他的心思了。
“是非曲直,自有皇阿瑪決斷?!必范G眼里滿是冷意,說出的話也似含了冰渣一般,讓人聽得不自覺地發(fā)冷。
“你——”德妃氣極反笑,她本以為自己早已將這個大兒子捏在了手心里,現(xiàn)在看來倒是她太過自以為是了,“好,好,很好,你這是翅膀硬了,不把我這個母妃放在眼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