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溫哥華,雖然已是下午5點多,陽光還是猶如正午,溫暖,窩在藤沙發(fā)里,似被母親環(huán)抱的感覺,讓陳涵鋒不愿醒來。
輕柔的曲調(diào)在花粉飄香的空氣中游蕩,
“臨行臨別才頓感哀傷的漂亮
原來全是你令我的思憶漫長
何年何月才又可今宵一樣
停留凝望里讓眼睛講彼此立場
當(dāng)某天雨點輕敲你窗
當(dāng)風(fēng)聲吹亂你構(gòu)想
可否抽空想這張舊模樣”
胡紫鈺是這位歌星的追星族,她的品味略帶感傷,尤其是對于他這個即將畢業(yè),前路未知的人。
“咚”是杯子輕敲桌面的聲音,“青蛙,王子?又睡著了?”胡紫鈺的甜柔聲線。
“只是思考人生,如何讓軀殼灌注進智慧的甜醬?!标惡h依然埋著頭。
“那腦子注水可好?看書也會睡著,你有多缺覺?”胡紫鈺一邊嗔怪著,邊移開一部書,把咖啡推到他面前。
星巴克的拿鐵味讓人頗為提神,陳涵鋒終于在書堆里抬起臉,撩開眼前的頭發(fā),沒有什么誠意地跟她說了聲,“抱歉,美人兒?!?br/>
他和胡紫鈺是同一所高中,他讀高二,比這個學(xué)妹高一年級,他們是鄰居,同住西溫,因為常常步行上學(xué),就慢慢認(rèn)識了。
陳涵鋒常去她家玩,胡紫鈺家只有叫伊美達這個常年住家的菲律賓女傭,父母則住在不遠的另一處獨立屋,因為胡紫鈺不想和繼母住一起。
她對陳涵鋒說那個只比自己大9歲的女人,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相處才不別扭。
“這兩年的分?jǐn)?shù)應(yīng)該夠了吧?”胡紫鈺微笑著望著他,“何況你不是班上最笨的小孩?!?br/>
“嗯,如果你說的是sfu大學(xué)?!标惡h略略思忖,覺得ubc沒有底。
“呆,”胡紫鈺在大書桌上的花瓶中抽出一株白玫瑰,輕敲陳涵鋒的額頭,“當(dāng)然是ubc大學(xué),你不喜歡面朝太平洋,背靠櫻花樹,手捧一卷書的地方么?”
他們討論的ubc即英屬哥倫比亞大學(xué),是顏值最高的學(xué)院,坐落于西岸的溫哥華,在主校區(qū),運氣好的話,推開窗戶就是各種肆意開放的鮮花和滿眼青翠的綠植,夕陽下泛著金光的沙灘,遙看碧波浩瀚的太平洋上點點風(fēng)帆。作為加拿大排行第三的大學(xué),被錄取并不容易。
陳涵鋒在咖啡杯里捻起一片白玫瑰花瓣,“放心,有你在的地方,肯定離我不會遠?!彼麉萘丝诳Х?,“你該少點糖?!彼篮镶暫苈斆?,學(xué)習(xí)成績很好,估計上多倫多大學(xué)也沒問題,問題是她愿不愿意去那個冬天能冷到零下60度的地方,“你會去多大么?”
她拖過一把黑柚木椅,椅子很沉,在木地板上發(fā)出摩擦聲,在他旁邊坐下來,“看情況吧,如果到時候我想的話?!彼┲灰u白色連衣裙,一雙紅拖鞋襯著她的腳更加白皙。就美貌而言,她確實稱得上如花似玉,是能讓人怦然心動的。
‘青蛙王子’她有時候這樣稱呼他,在心情好的時候。心情欠佳就省略后面兩個字。
眼前這個學(xué)長,讓她捉摸不透,盡管自己是看過很多心理學(xué)方面的書籍,成功游走在眾多追求者中,拿捏住他們的小心思對她毫不費力。
他清瘦,長發(fā)飄逸下的眼眸常陳滿憂郁。有時候狡黠,薄唇緊閉的時候更顯薄情。更多時候無所謂也無所畏懼,甚至不懼生死。
按常理來說,他的身邊也該有諸多佳人,不知怎么他身上有種排斥異性的氣場,這是什么鬼,胡紫鈺知道他不是同性戀。
陳涵鋒突然放下杯子,抓向她的溫潤如玉的手,快觸及皮膚的那刻,她的手恰好移開,胡紫鈺塞來一本《科學(xué)》,“讀書時間到了,青蛙王子!”
她深知他的秉性,偶爾的撩撥一番后,又給人以拒人千里的樣子?!翄?!’不予理會是最好的選擇,她可不是一朵隨手采摘的野花。
“不過,該是吃晚飯時候了,我已經(jīng)吩咐伊美達做飯,等會一起吃?”友情還需要維護。
“當(dāng)然,美人在側(cè),佳肴在前,盛情難卻?!标惡h咧嘴一笑,“今天不去你父母那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