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建峰的小店鋪在景區(qū)口的一側,為了這個小店,他日夜操勞。
但每月的盤店,總讓沮喪增加幾分。
除去租金,材料費,等等開支,也只夠自己的工資收入多點,那時候工資一般在每月800左右,他也就賺千把塊,做了一年有余,只存了5000左右。雖然吃喝都可以依賴店鋪,但住宿和其他一些開支并不能再少,夠干什么?高壓鍋里的氣體在膨脹,逼迫著他想出路。
錢對于他來說,是生命存在的意義,當然,如果加上恨意和復仇則是組成他生命意義的正反全部。
正如有人是為了權力、美色、名譽、游戲、美食而活。他覺得,存在于人世間的所有價值和他擁有的財富是一個正比的關系。有時候他會想,為了錢他也許可以售出很多東西,良知?如果需要,他還可以出賣自己的友人?甚至親人?
當思緒觸及到自己性命的時候才讓他戛然而止。
每當筋疲力盡之際,他總會躺在床鋪上拿起一本翻爛的《基督山伯爵》,他可以在里面汲取到一點力量。
仇恨和復仇是復雜的組合情緒,也同樣是執(zhí)念和欲望。埃德蒙.唐泰斯被奪走他所摯愛的妻子,強大的邪惡力量讓其脫離原有的正逐步走向幸福的生活秩序,一夜之間下墜到死牢的秩序流中,痛苦是極大的。落差越大,時間越長則痛苦感就越深,整整14年。
易建峰估計自己不容易挺過去,他只是被女人玩弄了3年感情,就已經像被打入地牢般的煎熬。
他幻想著自己得到如基督山那樣多的財富,將會對張娟怎么展開復仇計劃?如果有了300萬,50萬全款買個大別墅,10萬買輛桑塔納2000,30萬留給家里,100萬做個更好的買賣,花5萬雇個美女去勾引她老公,拍照片給她?;?萬把自己包裝,再花5萬投資到重建良好關系的成本支出,再花10萬讓她重度依賴自己。假裝要娶她,到拆散她的家庭后,最后一腳踹走,讓她也嘗嘗自己的痛苦!
復仇欲念每次都能將他從倦懶中喚醒。
守店賺錢。
他這幾年已經竭盡了自己的心力。為了在客戶投訴上限和自己最大利潤的無上限中找到一個合適的平衡點,他考察過很多家餅店,知道每一個店生產原材料的構成及成本。
他了解這個行業(yè)的商業(yè)模式和底線,他選擇了不是最廉價的面粉和其他材料,另外加入的能讓人吃起來松軟的添加劑,前提是不能吃壞肚子。
對于房租,因為是公園管理處的,他也打聽過了里面的一些門道,對于省錢的空間他自有一套合適的方法。
吃透人情,似乎是天生具備的能力,他找到幾個成功運作過這方面的店鋪,請他們吃喝一番后,讓他們吐露出公園租門面的負責人的喜好和價碼行情,送多了自己吃虧,少了也吃虧,得不到優(yōu)惠還貼錢的事情,會讓他幾夜都會睡不好的。
動物世界,他欣賞狼的孤傲,并以孤狼自許,很多次黑夜降臨,他就忍不住撕開傷口,看那里還疼不疼。
孤狼從不做沒有準備的戰(zhàn)斗,作為一個尚未成功的狼王,他有足夠的智慧。
他得到了需要的店鋪和廉價租金,代價很快就被他賺回來。
他很精明,又有行動力,更不缺決斷。他覺得自己就是狼王。
但他對于這個找上門的陶大叔,總覺得怪誕。他不為錢也不為其他什么,就只是為了讓他強身健體?還要讓他成為一代道商?
他從沒看到過這樣無私的人,他有什么更深的企圖?直到陶大叔變成了陶師父,又有了谷晉這個師弟,他開始認為陶師父是老天派來助他的力量。
帶他去往的夢境,奇幻而美妙,他跨越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歷史,他感覺激活了每個神經元。每次回來都像是從繭蛹里破殼。
游夢,成為除了金錢以外最渴望的東西。
每次收店后,他就要趕往陶師父那里,那里能學到很多東西。陶師父會帶著谷晉和易建峰一起游夢中受教。陶師父還傳授給他們站樁和太極拳。而帶他們去游夢,更多的是一種獎勵,前提是他們站樁和太極拳要做得好。
于是他們爭著要站樁和打拳,每次易建峰總能獲得贊賞。
易建峰和谷晉有時候會在陶然居師父的家里度過一晚,陶師父帶著他們一起游夢于歷史,易建峰是一個人,他來去自由,不像谷晉出來住到師父那里還需要和父親申請,不過谷晉父親也不怎么管他,只有爺爺問東問西的。
易建峰比谷晉來的勤快,他很多時候也會帶來多余的餅,當做大家的晚餐,反正大家都不怎么在乎在食物上獲得樂趣,他們在游夢中獲得的精神愉悅是無法用其他東西替代的,尤其是陶然居和谷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