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從蘭斯與惡靈以及那些精魅被那個道士驅離出大墓,整整一個星期,玉髓兒都和其他精魅都寄身于不遠處的小墓穴中,不敢隨便走動。直到一個惡靈找到并告訴她們說蘭斯已經回大墓,讓她們都回去。
蘭斯重新盤踞進羽化洞后,又開始和以往那樣的日夜搜尋,他在獨自尋找各種通往更深處的天然密道和孔洞,他說在找更安全的地方,那樣可以讓大家隱藏得更深。
蘭斯像變成另一個人,表現(xiàn)得異常謹慎,平日也只讓精魅和惡靈去獵殺一些孤魂野鬼,以獲取補充最低的能量補給,決不允許他們再惹到生魂。
看得出他在竭力不讓災難再次發(fā)生。
自從玉髓兒和同伴外出去魅殺孤魂野鬼的途中,發(fā)現(xiàn)了陶然居和幾個弟子居然只距離自己十幾公里的地方后。蘭斯馬上派精魅去日夜監(jiān)視他們,他強調雖然一殘道長已經遠走,但陶然居他們仍然是最危險的敵人。
‘我們成了兔子?’
玉髓兒和其他的手下都很奇怪,蘭斯的能力不至于讓他懼怕成這樣,是什么讓他從囂張的掠襲者變?yōu)椴啬溆谏钛ǖ睦鲜??她自己雖然戰(zhàn)力很差,但那次被斷胳膊完全是大意導致的,她如果要跑也并非難事,只是為了攝取陶然居師徒的信息,才假裝一直被制住。
雖然蘭斯再三警告不可驚擾對方。輪到玉髓兒去監(jiān)視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居然開始不由自主地打擾他們。
有幾次她竟乘著夜黑跟蹤他們到了陶師父家門口。
‘為什么要這樣做?’
她捫心自問,卻搜索不到內心答案,好奇?不像!報復?好像是,卻又不是。
她知道唯一可能的是,自從見到了陶師父身邊的那個小伙子后,她的內心就有種莫名的波瀾,接著就有不可遏制沖動一再驅使著她。
‘我要見他!近距離,好好看看他!’是他身上的某種特質,那根似乎比常人短的小手指,讓她如同一個逐漸偷食上癮的鴉片鬼,日益深陷,不可自拔!
上次方倩在跑道上摔倒就是被她驚嚇所致,其實她已經多次在近處偷窺他們,等待機會,這次走得更近。她萬萬沒想到那個女孩好像會看到她,常人本不該看到自己這樣的游魂的,只有陶師父這樣的異能者才會可能感應到她們的存在。當然那些處于生魂態(tài)的人,還有少數(shù)能開天眼的人也可以看到她。
見陶師父過來,并在竹林待了幾個小時,她邊遠遠躲開,直到他走。
但那天下午有些陰雨綿綿,不知怎么,她又遠遠跟著陶師父,看到他和蘇仲文見面,又離去。
玉髓兒留在了蘇仲文身邊,因為她看出對方的病態(tài)和虛弱,突然就想,‘我能不能乘機進入他的靈臺去奪舍?’然后被這個想法嚇一跳,三百多年來,她一直是個謹慎的精魅。
但她就是想去近距離接觸易建峰,畢竟游魂觀察常人是一種完全不同。如果能上他的靈臺是最好的,但易建峰陽氣很盛,根本不能近身。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一個虛弱的,所以蘇仲文就成了犧牲品。
但她從沒有過奪舍的經歷,因為奪舍會被反噬,這樣的后果她估計自己承擔不起。最嚴重的結果是魂飛魄散,她的幾個伙伴就這樣消失,從此失去了靈魂,更失去輪回。
她為了曾經的那個男人,放棄了輪回,在這個邊際的灰色世界里游走這么多年,還讓自己成為精魅,實在活膩了。
那天,她追隨著蘇仲文到家,但屋內的陽氣依然很盛,里面?zhèn)鱽硪粋€女人的聲音,應該是他的妻兒。
玉髓兒只能在窗外透過窗簾縫隙觀察,等待機會。
看到他們吃過晚飯后,蘇仲文就躺到了床上,而他的妻子在另一個房間輔導孩子功課。
夜幕在雨簾的交織中開始晦澀深沉,陽氣逐漸淡薄,她從方仲文那個房間的窗縫中鉆進去,房間那個刺痛魂魄的燈光已關閉,床上傳出來輕輕地鼾聲,他睡著了。
機會!
玉髓兒蹲下,他的頭歪在枕頭一側。
他已經睡得很沉,‘很好!’
她知道用喊魂術能把虛弱的人生魂給勾騙出來,然后就能乘機占據他的靈臺,控制身體。
“仲文……”
“仲文…起來…”
“蘇仲文,起來!著火了!”
她就這樣叫著他,人的正常聽覺是聽不到她聲音的,但在睡眠中,精魅的聲音是可能與生魂發(fā)生作用,況且她是修行了三百多年的精魅。而且蘇仲文上次就是在睡眠中生魂出竅,他的生魂本就很不穩(wěn)定,因為他陽不關陰,也就是說,他肉身的陽氣不足以包裹住陰性的生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