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聽著耳邊猶若夢囈般的話語,只是站在那里并沒有言語。
“今個怎么嘮嘮叨叨的續(xù)說往日里的陳芝麻爛谷子的往事了?!庇輷狭藫项^,轉(zhuǎn)頭看向崔漁,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大哥,叨擾你心情了?!?br/> “倒是沒有叨擾我心情,你往日的事情,以前從沒和我提起過,今日聽了好生心酸。”崔漁伸出手去擦拭著虞臉上不曾干涸的淚痕:“回家吃肉。”
“嗯,對!回家吃肉去!”虞興高采烈的道。
走過村子,看著家家白帆懸掛,一股悲切之意升起。
搞笑的是那些辦喪事的村民,看到走來的崔漁后竟然主動彎腰行禮:“見過崔兄臺?!?br/> “崔兄臺往哪里去?”
“崔兄臺有時間來我家喝酒?。 ?br/> 一群人不斷點(diǎn)頭哈腰,眼神里充滿了謙卑。
“主人,你明明殺了他爺爺,他為什么還要對你笑?還要討好你?”虞看著一個個彎腰討好,臉上滿是謙卑的村民,露出不解之色。
“我又沒殺他,殺的只是他爺爺罷了。你真以為爺孫感情會有多好?”崔漁嗤之以鼻:“虞,伱要記住了,這世上最可靠的是感情,最不可靠的也是感情?!?br/> 孝子賢孫哪里有那么多?
你去農(nóng)村看看,七老八十的老人,一旦癱瘓?jiān)诖?,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還不是任由兒女打罵?簡直是生不如死。
仇恨不能當(dāng)飯吃,活人還要活著。
崔漁嗤笑一聲,然后走入楊二郎只剩下一半的院子里,對著虞道:“去烤肉吧。天天吃肉也膩味了,什么時候喝點(diǎn)米粥?!?br/> 虞在旁邊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吃肉還不樂意呢,有的人可是連草根樹皮都吃不上了?!?br/> 崔漁拿起木劍,又開始一板一眼的練習(xí)劍術(shù),伴隨崔漁日夜不輟的修煉,終歸是有了幾分樣子。
“對了,老道士有沒有說如何鎮(zhèn)壓心猿?”崔漁練劍到一半,活動手腕的時候,忽然開口問了句:“我天天念經(jīng),或者是我天天聽他念經(jīng),有什么用?我能聽到,心猿又不能聽到?!?br/> “心猿、意馬就是你的心,你本體的所見所聞,心猿縱使是隔著千百里,也能聽得到看得到?!庇萁忉屃司?。
“心猿、意馬實(shí)際上與練氣士的陽神類似,不過道家是陽神,他是魔主罷了。眼下那心猿剛剛脫殼而出,離不開你百里之地。但是等他接受外面的信息,在外面待的越久,離你就會越來越遠(yuǎn)。伴隨著心猿不斷汲取眾生七情六欲壯大自己,總有一日會成熟,徹底脫離你,然后在回來吞噬你,取而代之!”
“若有機(jī)緣,心猿與域外天魔融合,將會進(jìn)化為不可思議的存在,無形無相寄托于眾生心中,從此不死不滅登臨魔主位格,到那時在無人能制?!庇菀贿吙救庖贿吔忉尅?br/> “你是說,咱們現(xiàn)在說話談話,那心猿都能聽見?”崔漁眼睛亮了。
“當(dāng)然,你就是他的眼睛,他就是你的一點(diǎn)念頭?!庇蔹c(diǎn)點(diǎn)頭。
崔漁見此沉默不語,心中開始嘀嘀咕咕的打起了小算盤。
他的緊箍咒是煉制出來了,可如何給心猿、意馬戴上,還是一個技術(shù)活。
心猿、意馬遁地術(shù)高深莫測,就算南華真人也奈何不得,崔漁可不認(rèn)為自己能抓得住那塊石頭。
而且心猿、意馬也不傻,怎么會自己想要給他戴上緊箍咒,心猿就會主動乖乖的戴上呢?
“還需智取。心猿畢竟剛剛誕生,雖然本事詭異,但智慧卻沒有成長的那么高。不論是在如何強(qiáng)大的妖魔,都需要時間成長起來?!贝逎O腦子里無數(shù)念頭閃爍。
“師傅說了,現(xiàn)在那只心猿、意馬,只有三五歲小孩子的心智。要是等他在塵世中廝混的時間長了,見慣了塵世中的爾虞我詐,汲取眾生的七情六欲為養(yǎng)分,到時候就算佛祖降臨也無力回天?!庇萆斐鋈种福骸叭辏∧阒挥腥陼r間!三年之后,對方就會脫殼成熟。三年內(nèi)你要是不能降服心猿,對方就會吞噬你的精氣神,取而代之?!?br/> “三五歲小孩子的智商?!贝逎O眼睛亮了。
小孩子最好糊弄了。
不過自己所見所聞,都會成為心猿的見識,想要設(shè)局在心猿面前等于不設(shè)防,卻是一個麻煩。
崔漁心中智慧之火閃爍,他想起了唐僧西游降服悟空的過程,腦子里忽然有了一點(diǎn)點(diǎn)靈感。
“不瞞你說,其實(shí)我早就有了降服那心猿的手段?!贝逎O眼睛一轉(zhuǎn),看向了虞。
虞聞言一愣,扭頭看向崔漁,卻見崔漁對自己擠眉弄眼,雖然不知崔漁在搞什么東西,但還是配合道:“不可能,就連師傅都不能降服魔主,那魔主已經(jīng)借體重生,你有什么辦法降服魔主?就算是西天佛老來了,也只能念經(jīng)渡化一番而已,我不信你有如此手段?!?br/> “哈哈哈,大千世界無奇不有??v使是周天子、三皇五帝,也未必能將大千世界認(rèn)全,更何況是區(qū)區(qū)南華老道?!贝逎O得意的道。
“我不信,你難道比佛老還要厲害不成?那可是魔主,只能靠經(jīng)文渡化,那里有手段降服?大哥莫不是欺我年幼見識短淺,故意誆我?”虞嗤之以鼻。
看著虞的表情,崔漁心底暗笑:這丫頭演技還挺像那么回事。
就見崔漁面色一變,似乎因?yàn)橛莶幌嘈抛约?,整個人面紅耳赤的站起身:“你不曾見識過我的手段,安能知我沒有降服那孽障的手段?”
“你有何手段可以降服那孽障?除非你拿出來,否則口說無憑,我怎么能信你?”虞配合的天衣無縫。
“我……這等密寶,豈能隨意拿出來示人?萬一被那魔主看去,豈不是壞事?”崔漁面紅耳赤,梗著脖子道。
“哼,大哥就是吹牛說大話,我不信你有如此本事,你就是在誆我。”虞撅起嘴巴,眼神里露出一抹不屑。
崔漁看到虞質(zhì)疑自己,整個人跳腳急眼了:“那個誆騙你?那個說大話?也罷,你既然不信,教你看上一眼,料想也無妨。就算是那心魔發(fā)現(xiàn),也奈何不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