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兵猛然坐了起來。怔呆了大概有5秒鐘左右,然后才醒了。
眼前一片漆黑,空氣中涼涼的,一點都不像酷暑季節(jié),也許是外面下雨了。
他伸手在枕-邊摸索著,想看看手機時間,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手機,徒勞了半天,索性不再管,睜著微有淚痕的眼睛在漆黑中發(fā)愣。
趙紅兵搞不清楚,他怎么會突然做了這樣一個夢。
不是一個可怕的夢,事實上很有些溫馨。正是由于這種突如其來的溫馨,才讓趙紅兵忍不住感到驚悚。他怎么會夢到了她?一個壓根沒想夢到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他的前妻,曾經(jīng)和他有過十年的婚姻,并生育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
兩人的分手很和平,趙紅兵將大部分財產(chǎn)都留給她,自己幾乎凈身出戶。直到現(xiàn)在,他們之間也說不清是誰對誰錯,恩怨糾纏,感情與仇恨交織,只能用一句老話概括:性格嚴重不合。
1999年元旦將近的時候,兩人在民政局辦理了離婚手續(xù)。之后,趙紅兵在單位辭了職,帶著幾乎是孤注一擲的心理,南下廣州創(chuàng)業(yè),經(jīng)過七八年打拼,闖出了一番不小的事業(yè)。
離婚后,兩人一直沒有見面,哪怕是趙紅兵后來事業(yè)有成,想著從經(jīng)濟上幫她一把,她也沒有答應(yīng)。
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大女兒跟了趙紅兵,小兒子跟著前妻,姐弟倆小時候感情一直很好。趙紅兵曾提出:大人離婚,孩子是不應(yīng)該分離的,尤其是情感上,他建議兩個孩子多接觸多走動,這個提議也被前妻否決,她是一個非常倔強的女人,有時候倔強到?jīng)Q絕。
所以,趙紅兵雖然自認是個大度之人,對她還是有些埋怨的。
也所以,趙紅兵很少去想這個固執(zhí)的女人,更不要說做夢夢到——還是溫馨到流淚的美夢。
眼角的淚痕漸漸干涸,他的眼睛也適應(yīng)了黑暗,這時,趙紅兵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狹小的屋子,微黑的橫梁,許多地方掉皮的灰墻……這里根本不是自己在廣州溢盈湖購置的別墅豪宅。
趙紅兵騰地從榻上跳起來,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身下睡著的也不再是柔軟舒適的席夢思大床,而是小時候睡慣的那種鄉(xiāng)下土炕,他環(huán)顧四周,只覺得心咚咚直跳,沒錯,這里的一景一物都是那樣的親切而熟悉,因為,這是自己的家。
這里是他十八歲前生活的老家。而且和記憶中一模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到底怎么回事?
趙紅兵想到一個可能,他強忍住激烈的心跳,急忙跳下床,按照記憶中的指引,找到一進門那里墻上貼著一面鏡子,對著鏡子,趙紅兵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地看去。
朦朧的月光給了他視線,鏡子中的面容雖然還有些模糊,但那一臉的稚氣和朝氣無疑說明了所有問題。
他,趙紅兵,重生了,重新回到了年輕時代。
鏡子中的人,英俊帥氣,兩道劍眉漆黑濃密,一雙眼睛犀利有神,充滿屬于雄獸的攻擊性,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額頭有一片青紫,似乎是碰撞留下的淤青,破壞了整體英氣。
趙紅兵摸著額頭的青紫,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能從一個中年人重新變回朝氣活力的年輕人,這是一件多么讓人高興的事,只是他這個重生的時間似乎選的不太好,這個時候正是他有生以來最郁悶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