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最近發(fā)現(xiàn),自己在家里已經(jīng)沒有存在感了。
倒不是說家里的傭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是家里的某個小女人,走到哪兒都拿著一本棋譜,跟他打招呼時頭都不抬一下,視線一刻也不落出那本書。
他,很生氣,是需要找個時間跟她好好談?wù)劻恕?br/> 臥室門被推開時,成惜悅正坐在陽臺上,邊啃著于她而言仍有些晦澀的棋譜,邊將它付諸實踐。
屋外晨色尚好,橙黃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
直到來人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她才反應(yīng)過來。
“大哥,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問罷也不在意他是否回答,她又低下頭去研究她的棋譜去了。
看著她那專注的模樣,沈其琛眉心一擰,從祺盒中捻出一顆黑子來把玩著,“下棋在悟性,看書沒有用?!?br/> “這不一樣?!背上偡艘豁摚⒁饬θ跁系牧岘嚲稚?,“這是大師曾國珄的孤本,我想趕緊看完再還給學(xué)長?!?br/> 沈其琛握子的力道一緊,聲音沉了幾分,“他送你的棋譜?”
“嗯。”她毫無察覺地點頭。
“看來你們最近相處得不錯?!?br/> 略帶試探的語氣傳到專心致志于研究棋譜女人耳邊,仿佛平常的問話,她“嗯”了一聲,“學(xué)長他人挺好的?!?br/> “你喜歡他,悅悅?”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成惜悅怔了一怔,終于將注意力移開了棋譜,若有所思良久后才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br/> 他手中的棋子拽得更緊了。
“不過感覺不壞。”說話間她微微一笑,“學(xué)長他很特別,細心溫柔,善良正直,他好像認識很多有趣的人,知道很多有趣的事,跟他在一起總能發(fā)現(xiàn)很多新奇的地方,跟他相處時也不用想太多,很輕松?!彼耄磥砣绻羞@樣一個人相陪,好像也還不錯。
沈其琛眸色森森,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緒。
“面試怎么樣了?”他轉(zhuǎn)移了話題。
“其他報社我都拒絕了,現(xiàn)在在等文新社的復(fù)試通知?!?br/> “要不要我知會一聲?”
成惜悅忙擺手,“不用,大哥不相信我的實力嗎?”
“新聞行業(yè)很辛苦,你真的想好了?”
“大哥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闭f著她的目光隨著他手中的棋子一同落進棋盒里,猶豫了片刻才又開口道,“對了大哥,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br/> 沈其琛看著她,靜待著下文。
“學(xué)長幫我找了套房子,我想過幾天就搬出去住?!?br/> “在哪兒?”
見他臉上并無異常,成惜悅暗暗松了一口氣,笑回道:“在華安區(qū),離文新社很近,前幾天我一說想進文新社,學(xué)長就給我找了個住處,說起來我還沒好好感謝他,改天要請他吃個飯。”
“我知道了。”
“那你同意了?”
沈其琛伸手輕輕刮了下她小巧的鼻梁,“我不同意你就不會搬走嗎?”
成惜悅訕訕一笑,“就知道大哥最了解我了。”
“我先去公司了,不要看太久,記得下樓吃飯?!?br/> 她點頭,“早去早回?!?br/> 沈其琛起身,垂眸又看了她一眼,以及她那愛不釋手的棋譜,轉(zhuǎn)身時,眼中的笑意頃刻消失,被深不可測的陰沉所取代。
幾天之后,文新社的復(fù)試通知下來,她毫無意外地順利通過,正在房間里收拾著東西時,路過的劉管家看到疑惑地問了句,“二小姐這是要去旅游嗎?有沒有什么東西需要我?guī)湍鷾蕚洌俊?br/> “劉叔,大哥沒有跟你說嗎?”
管家一臉茫然。
“我準備搬出去住了?!?br/> 他驚了驚,“先生并沒有跟我提起過?!?br/> 成惜悅娥眉輕蹙,想來可能是沈其琛太忙了,忘了跟他們提了,正要跟劉管家好好解釋解釋,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放下手中的衣服,拿起手機看了看,當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時,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遂按下了接聽鍵,“學(xué)長,有什么事嗎?”
“惜悅,不好意思。”
對方的聲音很沉,似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她說。
“怎么了?”
“我朋友的那套房子最近遇到了一點房產(chǎn)糾紛問題,恐怕一時半會兒沒辦法租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