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飄起了細(xì)雨來,到得晌午,更是轉(zhuǎn)為滂沱之勢,大雨很快傾盆而至,后山山路變得極為兇險,雖有山路,不過被大雨沖刷之后,變得泥濘不堪,李扶傾每往上挪一步,都是極為謹(jǐn)慎,稍不小心就會滑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魏岑見雨水如此之大,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瞧見李扶傾的身影,不由心想:“看來那小子今天是不會來了,沒想到也不過是個害怕吃苦的主,成不了大氣!”
想到這里,他已然有了離去之意,昨日還以為李扶傾是個性子堅(jiān)韌的孩子,可今日看來,卻是他高估了。
可正當(dāng)他剛要跳出懸崖,忽聽得雨聲之中有人在叫著師父,轉(zhuǎn)頭一看,樹林中站著一個瘦弱的身影,只是那人渾身污泥,頭發(fā)濕漉漉、亂糟糟的耷在臉前,像是剛從泥潭里爬出來的一樣。
不過聽聲音,看身形,魏岑已然認(rèn)出那人就是李扶傾,當(dāng)下?lián)u頭,心中卻是有些欣慰,沒成想這孩子還真爬上來了。
須臾之后,他才對李扶傾叫道:“去旁邊那灘水洗一洗吧!”
李扶傾聽了,撓了撓頭,見草地不遠(yuǎn)處有個洼地,里面積了一灘雨水,當(dāng)下應(yīng)了一聲,快速走到那灘水前,跳了進(jìn)去,隨便洗了一番,待得身上淤泥清楚干凈,才慢慢爬了出來,轉(zhuǎn)頭一看,那灘雨水已然變成了泥水。
走到魏岑面前,李扶傾卻是被眼前的師父所驚呆了,只見魏岑那身白袍依然如雪般干凈,在他周身包裹著一層白暈,雨水落到他頭頂時,竟順著光暈向四周散開,衣衫沒有被打濕一絲一毫。
“師父,你這是啥本事,怎么連雨水都碰不到你?”李扶傾盯著魏岑周圍的那團(tuán)光暈問道。
魏岑笑道:“等你到了我這個境界,規(guī)避周身影響自己的事物,再簡單不過!”
李扶傾想著溫爺爺和父親都是玄清境的高手,且不能規(guī)避雨水,那師父的修為至少是知地境以上,便回道:“想來師父已然步入知地境了吧!”
魏岑呵呵一笑,道:“差不多!”可心中卻是暗自得意,想道:“臭小子,就憑你這點(diǎn)本事也想看穿老夫的修為,那我且不是白練了!”
旋即他看著李扶傾那濕漉漉的樣子,雨水拍打在其身上時,就連睜眼也困難了幾分,魏岑也知,暴雨天氣,基本不可能有人能輕松上得后山來,李扶傾能安然無恙的爬上來,倒也讓他有些驚訝,當(dāng)下道:“臭小子,你再不來,為師可差點(diǎn)就走了!”
李扶傾笑道:“昨天與師父約好了今日教我修煉之法的,弟子自然不會放你鴿子!”
他說到這里,轉(zhuǎn)頭看向后方,又道:“只是今日爬上來,的確差點(diǎn)要了弟子的命,那山路晴朗天氣時雖然好走,不過始終有些陡峭,今日路途坎坷,泥濘不已,弟子差點(diǎn)掉下去丟了小命!”
魏岑一聽,看他神色并無波動,雖心中欣喜收了一個意志堅(jiān)定的徒弟,可卻是對李扶傾剛才的話有些不解,問道:“何為放鴿子?大雨天哪來的鴿子?”
李扶傾一臉正經(jīng)的解釋道:“所謂放鴿子,就是失約!”
“原來如此,你這臭小子,從哪學(xué)來這些稀奇古怪的言語?為師怎就沒聽說過放鴿子這一說?”魏岑道。
李扶傾也不想因?yàn)椤胺砒澴印币辉~而耽擱太久,轉(zhuǎn)而迫不及待的問道:“不知道師父今天教我什么修煉之法!”
魏岑見他如此心急,說道:“修煉之事,必然是不可急于求成,還得從最初的站立行走,坐臥休息等簡單的事情做起,今天就從打坐煉力做起!”
“打坐煉力?”李扶傾疑惑道:“師父,弟子已經(jīng)學(xué)會打坐了,還是教點(diǎn)其他的吧,譬如什么功法之類的!”
魏岑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教道:“你這小子什么都不懂,你以為打坐煉力就是簡單坐著,還得講究方法,方可快速吸收天地靈氣,體內(nèi)元力才可循序增加,如若只急于修煉功法和學(xué)習(xí)元技,無異于竹籃打水!”
李扶傾雖知功法,可聽得魏岑說著什么元技,不免不解,問道:“師父,什么是元技?”
魏岑聽得他連元技是什么都不知道,登時有些懵了,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在昊陽門待了這么多年,連元技為何物也不知道?”
李扶傾撓著后腦勺,畢竟自己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這些年來,溫爺爺和父親也沒教給自己多少東西,就算是教了,也是一些功法,可自己根本就無法學(xué)到一二,平日里就只是不斷加強(qiáng)寂滅功法,所以對于元技,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想著這四年來刻苦修煉,竟然連元技為何物都不知道,不免心中慚愧,只好尷尬的嘿嘿笑道:“不瞞師父,上次失憶之后,很多東西我都好像第一次聽說一樣!”
“為師對你的情況,也略有了解!”魏岑明白過來,點(diǎn)頭道:“不過這元技,想必你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這么多年,你必然已經(jīng)接觸過元技了,只是你不知道罷了,元技乃是由功法衍生出來的一些招式,不知這樣說你可明白?”
李扶傾稍加思索,突然想起那寂滅功法雖然為自己提升了不少元力,不過那招寂滅指倒是與功法不同,想著時已經(jīng)運(yùn)轉(zhuǎn)元力,集于手心,只見他食中兩指尖很快升起一道火焰。
他將火焰擺到魏岑面前,問道:“師父,我這招寂滅指,是不是你說的元技?”
魏岑見狀,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沒錯,這就是所謂元技……”
可還沒等他說完話,李扶傾指尖的火焰便被落下的雨水澆滅,只聽見“呲”的一聲,后者指尖之上已然只剩下一股白煙。
李扶傾尷尬的縮回了手,魏岑則哈哈大笑了起來,道:“臭小子,你這功法還沒練到家啊,這所釋放的明火,竟還抵抗不了雨水,還需提升元力才是啊!”
不過他笑著笑著,卻是略有所思,剛才李扶傾所展示的這一式元技,他似乎見過別人使過,而且威力十分巨大,能集天地之火,轉(zhuǎn)為己用,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于是問道:“你這招元技的功法是從哪來的?又是誰教你的?”
李扶傾見魏岑神情十分奇怪,可當(dāng)下也只得如實(shí)回答,說道:“這是溫爺爺從昊陽門功法殿找來的一部功法,聽說是一千多年前一位無名強(qiáng)者所創(chuàng)造的功法,那日我僥幸學(xué)會了一些!”他只是簡單說了一番,并未說到因?yàn)閷W(xué)習(xí)這部功法,將廂房燒毀的事情。
魏岑雖想不起到底何人曾在他面前施展過此類元技,不過倒是看出些端倪來,說到:“如果為師沒猜錯的話,這部功法應(yīng)該是可以升階的!”
于此,李扶傾不敢想象師父魏騰的修為到底到達(dá)了什么境界,可想著他既然是認(rèn)識書院院長,相比也是陳唐國的一代強(qiáng)者,當(dāng)下只是拍著馬屁道:“師父果真厲害,溫爺爺?shù)拇_告訴過我,這功法可以升階,我給它取名為寂滅,剛才那招叫做寂滅指,說是最適合我這樣的殘靈修煉!”
說到此處,他想著自己這四年來依然沒有尋到補(bǔ)全元靈的方法,臉色突然就沉了下來。
魏岑見他突然變得神傷起來,笑道:“行了行了,你這功法倒也挺有意思,如若為師再教你一些修煉元力的方法,自然會提升不少威力,至少你所施展這什么寂滅指,不會再被雨水澆滅,不然依你現(xiàn)在的狀況,這元技施展出去,燒燒東西還行,要真想防身斗人,那且不是真逗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