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浩剛進重癥室,老爸醒了。
魯博抬起了沉重的眼皮,望著身邊一圈的儀器還有站在身邊穿白大褂帶著帽子和口罩,只露出兩個眼睛的人們。
他明白這是那里,甚至知道自己還有多長時間。
魯浩攥住了老爸的手:“爸,會好的,你闖過了這一關就沒事了。”魯浩強忍著淚裝出笑,可惜口罩把他的笑容遮住了。
寧川也彎下身子說:“老書記你硬朗著哩,咱倆的諾言還沒實現呢!我還等著咱們的改革企業(yè)的方案?!?br/>
魯博艱難地把魯浩的手放到了寧川的手里,費了很大的勁才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知道自己……下,下一步……就是由浩子來……來……替,替……我……完……成?!?br/>
他讓魯浩握住了寧川的手又說:“浩,希望……回來……幫顏山電機……輝煌。”說完一歪頭閉上了眼睛。
魯浩抽泣著說:“爸你放心,我一定回來,幫助您奮斗一生的顏山電機走向國際!聽到了嗎?爸,聽到了嗎?……”
魯博走了,他完成了他的人生終點,很安詳,很安詳!
這因為他相信兒子一定比他強,一定會青出于藍勝于籃。
魯博的葬禮很隆重,據說國家也來了人,省市主要領導都到了場。顏山城傾城出動,道路兩旁站滿了不認識的市民,他們是聽到魯博的事跡主動走上街頭的。顏山市這也是破天荒的為一位品德高尚的老人市葬。
魯博走了,魯浩一頭扎進了顏山電機廠,住進了他爸的辦公室。
梅珊自魯博走后,一直沉默,獨自暗暗地流淚,魯浩看到她這樣自然心如刀割。
“媽,別這樣,爸走了不是還有兒子嗎?”
梅珊擦了一把眼淚說:“你不回美國了?”
“我已經把辭職信傳到美國的公司了。”
“米樂同意嗎?”
“這是我的事,不用她同意,讓她回國?!?br/>
“她能同意嗎?”
“等等看吧?!濒敽茖γ讟坊貒鴨栴}上還真沒把握,他希望米樂能同意。
魯浩不想讓媽擔心,就裝出輕松的樣子說:“美國的社會價值觀和咱不同,這二十多年來我就沒融進去。每天我都在想著回國,回到你們的身旁,可總是這事那事,一晃就二十多年過去了。”
“那邊的條件比國內好,我不想看到你吃苦受累?!泵飞簱u著頭說。
“媽,物質基礎是好,但人如果沒天都鉆在錢眼里是一種悲哀,我可能骨子里流著你和爸的血,看事物總和他們有很大的區(qū)別?!?br/>
梅珊嘆了口氣說:“咱家都是理想主義者,堅信共產主義一定會實現?!泵飞赫f完,露出了一絲微笑。
“我希望我媽媽每天都這樣笑口常開。”魯浩看到媽媽慢慢地走出了陰影,心里就放下了。
說實在的,他不是不想回美國,那里有他的家,有他的老婆孩子,可是現實又不得不讓他痛苦的絕擇,
老爸的遺愿;媽媽年齡大了需要有人陪在身旁。那邊又是老婆孩子,思前思后決定留下,他也打電話和米樂討論過,可米樂沒表態(tài)就把電話掛了。
他為這種絕擇而痛苦,但又不得不選擇,當然他選擇了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