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姬留此曲,千載一知音。
不解胡人語,空留楚客心。
聲隨邊草動(dòng),意入隴云深。
何事長江上,蕭蕭出塞吟。
蜿蜒曲折的山道上,一支上百人的隊(duì)伍正押著一輛平板馬車急行軍,馬車上捆著一具做工考究的楠木棺材,馬車旁邊還特意加派了人手保護(hù)。
“大將軍,已過午時(shí),是否安營扎寨?”
“傳本將軍令,就地休整,命伙夫取火造飯,吃飽了繼續(xù)趕路!贝髮④姺硐埋R,又著幾名士兵前去加強(qiáng)守衛(wèi),在運(yùn)送棺槨的馬車邊圍了一圈,自己則坐到路邊一塊突出來的大石頭上杵著刀柄閉目養(yǎng)神。
“我要見大將軍,麻煩通報(bào)一下……”
“你是何人,何事要見將軍?”
“熟人,你們將軍一見便知……”
一陣嘲雜聲傳來,一個(gè)士兵跑到閉目養(yǎng)神的中年漢子跟前:“啟稟大將軍,有位自稱無淵公子的人擅闖營地,直言要見將軍!闭f著,一只體羽雪白,翅膀邊緣一圈黑羽的鳥兒拍打著翅膀輕盈地落在了一旁的矮樹杈上,沖著他們響亮地鳴叫了一聲,一雙血玉似的眼睛盯著大將軍,骨碌碌轉(zhuǎn)了一圈。
大將軍和阿鳶一對視,立刻認(rèn)出來這只立過軍功的鳥中豪杰,對一旁不明所以的小兵點(diǎn)了下頭:“人在哪里?快請!”
“無淵拜見大將軍!”阿霖已經(jīng)走上前來,她又換上了男裝,對著大將軍俯身一禮,抬頭露出一個(gè)狡黠的笑。
“是殿下讓你來的嗎?快快免禮!
“謝將軍!”阿霖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到了大將軍旁邊的草地上,阿鳶拍打著翅膀落到了她肩上,“無淵奉殿下之命前來助將軍一臂之力,將軍一路辛勞,有什么事盡管吩咐,無淵定竭盡所能為將軍分憂!
“殿下有心了,末將在此謝過。”大將軍自從知道了無淵公子的真實(shí)身份,就對這個(gè)能驅(qū)使雪尾鳶的奇女子十分好奇,自是不敢怠慢。
不一會兒,就有士兵為兩人端來了酒肉!盎纳揭皫X,一切從簡,還請無淵公子將就著用些吃食,末將是個(gè)粗人,照顧不周還請公子見諒!贝髮④娺呎f著邊撕下一塊肉,遞給阿霖。
“將軍先請,”阿霖掏出墨染宸送她的匕首,“在下自己動(dòng)手!”邊就割下一塊肉送進(jìn)嘴里,喝了一口酒道:“將軍豪爽之人不拘小節(jié),不必對無淵客氣。”
大將軍見她一個(gè)小女子也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乏男兒氣概,哈哈哈大笑了三聲,豎起大拇指道:“殿下好眼光,公子這性情末將也十分欣賞,來,喝——”
阿霖喝了酒,又割了一塊肉遞給阿鳶,雪尾鳶叼了肉,興奮地拍打著翅膀跳到了樹上,幾口吞下。
吃飽喝足后,一行人繼續(xù)上路。
行到日頭西沉,山林中突然傳來了琴聲,曲聲悠揚(yáng),如遼闊的草原、呼嘯的狂風(fēng)、奔騰的馬蹄……
“是胡琴。”阿霖聽著琴音曲調(diào)婉轉(zhuǎn),音色獨(dú)特,喃喃道。
“荒山野嶺怎么會有人搞這玩意兒?”大將軍立刻警覺起來,長刀立在馬車前。
琴聲不絕于耳,拉琴的人卻始終沒有現(xiàn)身。
“買得青山貴似金,瘦筇上下費(fèi)沉吟。”伴隨著琴音,有人低聲念叨,聲音雖然低沉,卻是中氣十足。
“花開花落相關(guān)意,云去云來自在心!卑⒘匦σ饕鞯亟恿艘痪,對這拉琴之人來了興致。
胡弦輕軋語星星,破入《甘州》便淚零。一種尊前沉醉客,解聽爭似不曾聽。山林中確有一人抱琴而坐,那琴有梯形的琴身和雕刻成馬頭形狀的琴柄,琴身木制,長約三尺,有兩根弦,聲音圓潤,低回宛轉(zhuǎn)。竟然是把馬頭琴,蒙古語稱“潮爾”。
相傳有一牧人為懷念小馬,取其腿骨為柱,頭骨為筒,尾毛為弓弦,制成二弦琴,并按小馬的模樣雕刻了一個(gè)馬頭裝在琴柄的頂部,因以得名。早在《元史》卷七十一《禮樂志》有載:“胡琴制如火不思,卷頸,龍首二弦,用弓捩之,弓之弦為馬尾。
至今蒙古國的西部也有人把馬頭琴叫做“勺形胡琴“。當(dāng)時(shí)琴頭不一定是馬頭,有人頭、骷髏、鱷魚頭、鱉甲或龍頭等,此外還有人說,這種琴的琴頭有呈猴頭或瑪特爾頭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