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滴滴,他所做的一切都在慢慢浸透她的生活。
不管前世今生,周生辰始終都沒有變過,不談情不言愛,卻能讓她知道,他在乎她。
接下來的幾日,周生辰一如既往的忙碌。到外婆九十大壽的前一日,他略微清閑,回到他們住的院子。還未來得及換衣服,時宜就像是想起什么:“你累嗎?”
“不是很累!
“我們?nèi)ゲ貢鴺呛貌缓??br/>
“藏書樓?”
“嗯,”時宜從沙發(fā)上站起身,“還有……能不能讓人準備一些,筆墨,不要研磨的那種,就大桶的墨汁好了!
周生辰覺得有趣,很快吩咐人去準備。
兩個人換了衣服,來到藏書樓。這里平日并沒有人來,現(xiàn)在也只有他們兩個,時宜要的東西已經(jīng)準備好,放在了書架旁。她走上來,手搭在樓梯盡頭的木雕扶手上,透過三米高的書架縫隙,去看那面掛著字畫的墻壁,似乎在思考什么。
周生辰倒也不急著打擾她,走過去,隨手從最近的書架上,拿了一冊書。
他翻看著書,和整個空間融為了一體。
時宜的視線,從墻和三米高的書架移到了他的身上,天藍色長褲和白襯衫,戴著一副銀色金屬框架的眼鏡,西裝上衣被他隨手搭在了書架旁的木梯上。
已近黃昏,這書樓里的燈燭都早早被點燃了。
窗外夕陽余暉,明亮的燭火,還有他,在她眼中就如同一幅水墨圖。背景淺淡,而至人影,筆鋒由淡轉(zhuǎn)濃……時宜走過去,從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臉貼在他身上。
他一只手覆在她的手上:“想好要怎么寫了?”
“嗯!
“這書樓都過百年了,”他笑,“你還是第一個想要在墻上留墨寶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想在墻上寫字?”
他不置可否。
好吧,她意圖很明顯。
這里果然是一塵不染,即便從墻上取了字畫,仍舊沒有明顯的久掛印記。時宜從備好的筆架上挑了筆,站在三層木質(zhì)扶梯上,一字一句,寫下爛熟于心的《上林賦》。盛墨的小桶被掛在扶梯一角,隨著她不時調(diào)整的姿勢,微微晃動著。
她寫得專心,周生辰也安靜陪著。
洋洋灑灑一路下來,堪堪停在了那句話。
“忘記了?”周生辰神色有趣,溫聲問她。
她抿起嘴唇,轉(zhuǎn)過頭來,看他。
他笑了聲:“后半句是:色授魂與,心愉于側(cè)!
她神情有一瞬的恍惚,有什么疊加了,重合了,讓她再難靜心寫下去。她從扶梯上跳下來,把筆放在架子上。
“怎么不寫了?”周生辰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的夜色。
不知不覺天已全黑,這里能望見大半個老宅,燈火通明,已經(jīng)開始有老人家九十大壽的氛圍。周家極看重這些,自然早就籌備好,今晚就開了徹夜賭場和老戲。
三天三夜,明天就是壽宴。
藏書樓雖然位置偏僻,但也隱約能聽到一些聲音。
他在思考,要不要先讓人送飯來,時宜已經(jīng)悄無聲息吹滅了所有的燈燭,走過來。她的手,從他的腰滑到胸口,然后手指停在了他襯衫的第二粒鈕扣上。
手心有些熱,她的身體也有些燙,貼上他。
嘴唇也貼到他的皮膚上。
她想要他。
“時宜?”
“嗯!彼p輕咬住他的鎖骨,并不重的力度,如同貓狗輕舔掌心的癢。
周生辰隨手把窗關(guān)上,他環(huán)住她,讓她靠在上邊:“這里有些冷!
“嗯!彼槌鏊r衫下擺,手滑到他衣服里。
真是冷,冷的是她的手,熱的是他的身體。
四周靜悄悄,黑漆漆的。
關(guān)了窗,就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和臉的輪廓。
她和他親吻,又分開。
“浮生若夢,為歡幾何?”他的聲音,壓在她耳邊,“獨有時宜,為我所求……”
前朝舊夢,她一筆筆封在了紙筆下。
兩個人收整好衣衫,下了樓。周生辰將褶皺的上衣搭在自己手臂上,并沒有任何多余的表現(xiàn),正經(jīng)的像是一直只在樓上看書而已……但燈滅了那么久,樓下人又豈會不知他們在做什么,卻也和他一眼,鎮(zhèn)定自若。
唯有時宜,眼睛濕潤潤的,目光有些閃爍。
他帶她去晝夜不息的私人賭場。入口的回廊上,都是龍飛鳳舞的詩詞,時宜能認出不少是他喜好的那種“淫詩艷曲”,忍不住笑。
周生辰自然知道她曉得是什么,略微曲指,彈了彈的額頭。
兩個人往深入走。
整個空間都被一道道垂下的珠簾分割開,圍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賭桌。有吆喝聲,有下注聲,還有無數(shù)骰子在青花瓷碟里上下翻滾的聲響。
珠簾里,影影綽綽的都是人。
珠簾外,只有幾十個招待的女孩子,端著酒水和薰香,到處穿走。
都是前來祝壽的內(nèi)外姓的親朋好友,大家也早在前些日子就有所耳聞,這位大少爺很快就會接手周家,所以往來寒暄,都很是尊敬。他穿行而過,時宜也跟在他身邊,看這從未見過的場面。
也難怪周文川虎視眈眈這個位子,身為周家二少爺,他所缺的絕不是錢財,而是……如此風(fēng)景,如此身份。
周生辰只閑走了一個過場,便和她回到自己的院子。
她真是累了,趴在窗邊的臥榻上,懶懶地看著他換衣服。他側(cè)身對著她,隱約能看到腰上剛剛被抓下的兩道痕跡,時宜瞬間就紅了臉,去看窗外。
臉貼著軟綿的狐皮,很快上下眼皮就有些貼合。
困意上涌。
腰上有溫?zé),他手環(huán)過來,俯了身子看她:“困了?”
“嗯!
耳鬢廝磨,她卻想起來,墻壁上的字還沒有抄寫完,恰好就停在了那一句,莫名就有些心神不寧。周生辰察覺了,她這才告訴他原委,他倒是不以為意:“等明天晚上,我再陪你去一次!
“好……”
“時宜?”他仔細思考,“你想不想要孩子?”
“想!币獋他的孩子,估計她天天抱著都不舍得放下來。
他沉吟片刻:“要幾個?”
“?”這個……
“想要男孩女孩?”他繼續(xù)問。
“這個還能選的嗎……”
“可以,如果有特別的要求,”周生辰笑了聲,“比如喜歡雙胞胎,三胞胎?里邊性別分配?這些都是可以達成的!
“真的?”
他笑了聲,不置可否。
“科學(xué)真?zhèn)ゴ蟆彼呀?jīng)睜不開眼。
他替她脫下長裙,蓋上毯子。
她在困意中,又被他撩撥的有些浮躁,微微動著身子:“困……”
“睡吧!
“……你這樣,我睡不著。”
到半夜,開始下雨。
雨不小,敲打著窗戶。
她被吵醒,發(fā)覺兩個人身上只有一層毯子,有些涼。她反手摸摸他的后背,竟然被他隨便扯了衣服,半遮住了。估計是睡著前怕她著涼,把大部分的毯子都用來裹著她,自己乏了,也懶得去床上,就摸了衣服遮住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