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意識迷迷糊糊的,他想動,卻發(fā)覺連手指在哪都感覺不到?;秀遍g好似聽見有人在叫著“還活著,還有氣!快去請大夫”之類的話。一片亂哄哄的。
什么情況?我跳個樓有這么大動靜嗎?陸離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
“先送老根家里去,他們會照顧,別好好地被你們顛死了!”
。。。。。。
陸離現(xiàn)在正躺在一張木板床上,木板床很硬,硌得骨頭疼!他的身上裹著一床破舊的麻布被子。不過,他對木板和被子都不在意,此刻,他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般,迷迷糊糊!
被子是粗布做的,上面是青花的背面,粗糙但是干凈,可是也很明顯的表明了:這絕對不是醫(yī)院!
此時此刻,正在喂他喝粥的女孩也絕對不是護士!
這是一個皮膚略黑的女孩,八九歲左右,頭上扎著兩根小辮,大大的眼睛,她憨憨地笑著,臉蛋上黑黑的一抹炭黑,鼻子還不時地吸著清鼻涕。
她也應(yīng)該不是農(nóng)村姑娘,現(xiàn)在的農(nóng)村姑娘有穿著襦裙的嗎?沒有見過穿著黃褐色的粗布襦裙玩風(fēng)格的小姑娘,現(xiàn)今的主流應(yīng)該是紗裙才對!
陸離原本只是一名上班族,三流大學(xué)畢業(yè)后,在沿海城市上過流水線,當過主管,打過群架,砍過人;
他從承包車間做代工開始,三十來歲就混成了百萬富翁;正打算大展宏圖的他進了股市,兩三年混下來,在國內(nèi)股市三天一地雷、七天一黑天鵝的災(zāi)市面前,他虧了個底朝天,欠了一屁股的債!
后來,他只好熬夜自學(xué),弄了本資格證書當老師。用褒義詞來形容,他是一輩子踏踏實實做人,換句話說,其實就是窩囊著做孫子。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已經(jīng)不惑之年的陸離也算是看開了?!霸俑F不過討飯,不死總有出頭!”左右就是一個熬字。
所以,靜下心來的陸離該上班上班,該玩樂就玩樂。
這一天,陸離和幾個損友約著打牌。棋牌室里勾心斗角三個小時,錢玩的不大,因為手氣差摸不著好牌,郁悶了一個下午。
剛巧摸了一副清一色的好牌,正打算糊把大的出出胸中悶氣,一幫人沖進了棋牌室。
這伙人有男有女,有警察有便衣。
陸離他們本就是小玩玩,斗的是個開心,賭的是餐酒席而已,完全夠不著賭博的邊。
可是,哪里有人會和你講道理呢?!被逼無奈之下,陸離趁著沒人注意力在他身上,毫不猶豫地從二樓窗口跳了出去。
二樓到底有多高?
對充滿浪漫主義情調(diào)的穿越者來說,這是從現(xiàn)代到明代的距離!
根據(jù)這具身體的記憶碎片得知,現(xiàn)在是大明弘治十七年!
身體的原主人竟然也叫陸離,江西承宣布政使司袁州府分宜縣人士,今年才18歲。
模糊之間,只記得自己和老爹在那座山腳下割稻子,突然間就變天了。老爹一個人跑上山去,沒過多久,天崩地裂,山上的一株幾百年的老樹被炸飛了過來,砸在了身上。
自己方才有機會穿越到了少年身體里,還沒有緩過氣來,又是一個閃電,把身上的古樹打碎了不算,直接就把自己烤焦了。
沒法多想,身體及腦中的劇痛讓他又昏迷了過去。
從落到了這個少年的身體里開始,陸離就遭遇了史無前例的非人般的折磨。他眼睜睜地看見自己被閃電烤焦了。
偏偏剛剛穿越過來的靈魂承受力無比的驚人,他甚至乎可以聞到自己身體被烤糊的油臭味,身上的疼痛感也宛如凌遲,可就是無法昏迷。
魯迅說過:昏迷不過是當生物受到無法忍受的折磨傷痛時,身體本身做出來的保護機制。
其實他的意識無比清晰,就像一名旁觀者在吃著薄荷味的冰棒刷著抖音視頻!只有想起這具身體原主人的事情,他才會頭疼,會意識模糊!
他在融合前身的記憶!
靈魂融合到一定的程度,竟然讓他有了內(nèi)視的功能。
他注意到擊中他的那道閃電已經(jīng)縮變成了黑色的球形,躲在了他的腎里。還時不時地在他的身體內(nèi)臟瀟灑游上一遭;甚至連大腦都不放過,每次都電得他欲仙欲死。不過,這也促進了身體里兩個靈魂意識的融合。
令人驚詫的是,每當自己的內(nèi)臟被電傷,總有一道綠色氣體從肝臟處出來,修補受傷的部位。
閃電慢慢消停,甚至像是沉睡于陸離的腎里,綠色氣體也就不再出來。陸離被燒傷的表皮終于脫落,露出了宛若新生的皮膚。
他的身體漸漸康健,終于可以出門了。
這是一個沒有圍墻的院子,總共三間房的屋子,中間是大堂,兩邊廂房。房子的一邊搭著座低矮的草棚,那該是廚房了吧!院子很干凈,四周是竹子搭的籬笆,邊上兩壟菜地,斜斜的杵著兩個三腳架,上面爬滿了綠油油的苦瓜藤。
陸離聽了聽外面的雞鳴狗吠聲,呼吸著略帶泥土香味的空氣,有點陶醉。先擴了擴胸,再踢了踢腿,身體果然是大好了!
每日里雷電的洗禮給予了他無窮的好處。他五臟六腑中的雜質(zhì)正在逼出,綠色氣體在給他療傷的同時,也重組了他的血肉骨骼,使他變得更強,更能適應(yīng)雷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