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館主體是一棟六進的大宅子,西側(cè)還附帶個獨立花園,整體占地面積極廣,從孫紹宗的房間到前廳,一路彎彎繞繞的走了足有三里多地。
那奇花異草、亭臺樓閣、斗拱飛瀑、碧池假山什么的,孫紹宗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款式,但‘奢侈’二字總是沒跑的——按照腦海里的記憶顯示,這使館是茜香國國王專門撥巨款建造的,一應(yīng)布置全都比照王宮的規(guī)格。
嘖~
茜香國貌似也不怎么富裕,至少比起大周來差遠了,卻用民脂民膏造了這樣一棟豪華的使館——怪不得人家都說這茜香國,是大周豢養(yǎng)的一條忠犬呢。
因為之前穿衣服的時候很是廢了一番功夫,等孫紹宗拎著金絲大環(huán)刀趕到客廳時,院子里已經(jīng)黑壓壓的擠滿了人,少說也有上百之眾。
站在前排的,大多都面色凝重如喪考妣,應(yīng)該是大周使團正式成員,也就是即將被牽連問罪的倒霉蛋們;而后面那些雖然也都噤若寒蟬,臉上卻并不見有什么驚懼之色的,則是使館雇傭的雜役們。
孫紹宗先面無表情的環(huán)視了一圈,這才叫過馮薪問道:“所有人都到齊了嗎?”
“差不多吧?!?br/> 馮薪砸吧砸吧嘴,補了句:“就只有廚房少了個幫廚的雜役,好像叫什么阮文浩來著?!?br/> 廚房幫廚的雜役?
果然不出所料!
孫紹宗心下了然,隨即提高音量大聲問道:“你們當(dāng)中,有誰知道阮文浩的去向嗎?”
話音未落,就見前排閃出個富態(tài)的胖子,拱手道:“啟稟都尉大人,那阮文浩早上向小的請假,說是要回去處理些家務(wù)——眼下應(yīng)該還在家中吧?!?br/> 早上走的?
孫紹宗抬頭看看天色,很明顯已經(jīng)過了中午,心中頓時有些失望——這么長的時間,怕是來不及追捕了。
“都尉大人?!?br/> 這時馮薪湊上來,頗有些不解的問:“牛大人是在阮府遇刺的,您找這阮文浩有什么用?”
孫紹宗橫了他一眼,順勢將右手的污血亮出來,冷笑道:“牛大人是在阮府遇害的沒錯,可我卻是在使館里中的毒!”
這些黑紫色的污血,正是從孫紹宗口鼻里流出來的。
初時他因為腦袋里一團漿糊,并沒有仔細驗看,但后來聽馮薪提及自己有可能會妨礙到行刺,便立刻把這些污血和‘穿越’聯(lián)系在了一起。
很顯然,真正的孫紹宗已經(jīng)阮文浩被毒死了,所以孫毅這個穿越者,才能借尸還魂成為這具身體的新主人。
因此,他斷定這使館內(nèi)必定潛伏著刺客的同黨!
而幫廚雜役,無疑是一個很適合下毒的身份——如果不是牛永信一直單獨開小灶的話,說不定都用不著冒險行刺,一個阮文浩就能擺平他。
馮薪倒也沒蠢到家,看著那污血愣怔了片刻,一張臉便漲成了豬肝色,破口大罵道:“他奶奶個熊,感情這鳥文浩竟是刺客派來的奸細,要是讓老子逮著,非生撕了他不可!”
“那你還等什么?”
孫紹宗向著大門虛劈了一刀,斷然下令道:“選二十個精明能干的兄弟換上便服,隨我一起去捉拿阮文浩!”
“得令!”
眼見自家上司豪氣干云,馮薪受其感染也不禁亢奮起來,利落的答應(yīng)了一聲,就準(zhǔn)備去點齊兵馬。
可剛要張嘴,突然想起門外還有重兵把守,他胸中那點豪氣頓時便又煙消云散了,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大人,外面可是有幾百官兵……”
“以咱們現(xiàn)在的處境,還有什么好怕的?”
不等他說完,孫紹宗便搶過了話頭,用刀尖指了指門外,又指了指腳下:“如果能搶在茜香人前面,抓到刺客余黨,說不定大家還能有一條活路;可要是繼續(xù)留在這里,怕是只能乖乖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