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早慧,但畢竟年幼,架不住半夜折騰,驚嚇過后稍有放松便抵不住困意,靠在娘親腿邊昏昏欲睡。
就在馬超打盹的當兒,突然有人從后脖領子把他拎了起來,衣服卡住了咽喉,勒得馬超又疼又難受。
馬超剛要張嘴哭喊,看到娘親鼓勵的眼神,忙將涌上來的淚硬生生逼了回去,他答應過娘親再不哭。
將來要當大將軍的男子漢怎么能哭呢?馬超強忍著難受,悄悄伸手拽住母親的衣角,他要和娘親一起勇敢面對。
阿諾自然看不得兒子受苦,厲聲向拎著馬超的人喝道:“你放開他!放開我孩兒!”
“放開他?胡氏女,那你告訴大家,這個孽種是你和誰生養(yǎng)的?我就放了他。”梁三閣已走到臺下,站在阿諾前面問。
阿諾氣急:“你們這是污蔑!我的孩兒姓馬名超,他的父親就是西涼府都護馬騰將軍?!?br/> 梁三閣哈哈大笑:“胡說!那馬將軍出身世家大族是何等神武,他的血脈豈容你玷污?”
說著踱步到馬超跟前,一把扯起孩子的頂發(fā),將馬超的臉仰向周圍:“大家都來看看,這孽種如此樣貌,哪里和馬將軍有一絲半點的相像?”
馬超生來異相,這一點就連阿諾也說不清楚,此刻聽梁三閣咄咄逼人竟一時間無言以對。
超兒長的玉雪可愛極為精致,一對碧藍的眼球也是亮晶晶的燦若星辰,這樣獨特的眼眸正該是上天所賜。許是孩子尚年幼,隨著年紀漸長或者會有所變化也不一定。
所以,一直以來,阿諾夫婦與胡家也并未多想,一則三歲前馬超是個“三不會娃娃”沒有誰多加關注,二則搬家另居后阿諾深居簡出結交不廣,再有馬騰府上人口簡單,自然相安無事。
但是,今日被公然提出質疑,阿諾才知道超兒身上讓她引以為傲的特殊,竟成了備受攻訐的證明。
可是,除了說天生與眾不同外還能如何解釋?
而面對詰問,人們顯然并不相信阿諾的說辭,便跟著梁三閣設定好的陷阱,一步步被他誘導,終于確信所謂“天生”乃是阿諾抵賴的借口。
此刻,群情激憤,滿世界都是眾口一詞要求處死阿諾的呼喊。
驪靬縣雖然民風彪悍,這個時候卻誰也不愿意眼面前的“**孽種”活在世上,丟人現(xiàn)眼,像這樣傷風敗俗的事情一向是遭世人唾棄的。
因此,并沒有多少人會想到這是胡縣令的女兒和外孫,更沒有人去想她們是西涼府都護的夫人與公子。
“燒死她”“燒死她”呼喊聲再次一浪高過一浪。
梁三閣看人們已經(jīng)成功的受他挑撥,紛紛要求將阿諾母子置于死地,這正合了他的本意。
此刻他的嘴角泛起詭詐的笑來,暗暗想到:“即使將來馬騰回歸,他的妻兒早已化為一抔黃土。屆時大可冠冕堂皇的告訴馬騰,他的妻子、兒子是死在驪靬縣一眾百姓的手里。
別說是馬騰占不住理,就是占住理了,那也是法不責眾。就是再有權威,諒你也不敢殺了一城百姓而泄私憤。”
再說了,現(xiàn)在已然坐實胡阿諾私通,人證物證俱在。人證是驪靬縣的全體百姓,而物證就是你那樣一個長得像妖孽的兒子。
這一切,對堂堂西涼府都護來說,實在是一件丟人敗像的事,你還能大張旗鼓鬧起來給自己再添難堪嗎?你不但不應該嫉恨我,而且應該感激我替你肅清了后院之禍才對呢!
同時,我梁三閣雖然受人之托處理這件事情,可實際上今天晚上主宰你妻兒生死的不是我梁三閣,而是高高在上的大祭司,是全驪靬縣的百姓們……
阿諾原想這鬧劇過一會應該就沒事了,畢竟是自小長大的縣城,還有從小熟悉的街坊;或者等父親遲些趕來解圍,他應該有這個權力,因為他是縣太爺。
可是,現(xiàn)在隨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呼叫著要殺了她們母子的聲音也越發(fā)響亮,她這才真正恐慌起來。
梁三閣看時機已到,便放開馬超任由他依偎著自己的娘親去。
然后裝模作樣的對著眾人環(huán)揖一圈,高聲道:“各位父老,想必大家都看到了,這場中所押的乃是犯下淫亂大罪的胡氏女。這個不顧人倫綱常的**,竟然趁著馬都護大人公干不在家中之際,與別人私通生下了這個孽種。
為了掩蓋真相,還企圖混淆視聽托詞什么“天賜異相”?堂堂縣令千金、都護夫人,竟不知廉恥、婦德敗壞,令咱們驪靬縣蒙羞,令都護大人蒙羞。如此**,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正綱紀!諸位,我梁某人說的可對?”
人群中又是一番“燒死她”的呼喊聲……
眾人對梁三閣的一番做作,自是深以為然。
又聽梁三閣言語提及到了馬都護,大家都猜測議論起來:
“看來那都護大人也知曉其子并非親生,恐怕是自己羞于出手便借梁老爺和大祭司行事吧?”
“應該是的。不然,這般人命關天,怎不見他的半個人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