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原來你與都護府竟是熟識的?”走召看龐大嬸停住了話頭,期待的問道。
龐大嬸深深看了一眼走召,微笑問道:“公子,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肯坦誠相告嗎?”
走召面色微微有些尷尬,直直望向龐大嬸的眼睛里去,似乎是在探詢著權(quán)衡利弊。
半晌方才吶吶道:“大嬸要我怎么坦誠呢?”
“你這孩子?!饼嫶髬鹇杂袩o奈道:“你就是都護府的小公子,或許能瞞過別人卻瞞不過我??!”
走召三歲前深居后宅,之后上了蓮花山也是深居簡出,很少與外人接觸,這是第一次下山來涼州城,應(yīng)該不會引起別人的特別注意。
但是,龐大嬸竟然一眼就識破了他的身份,若不是和他家有淵源就是有世仇。
不過看龐大嬸慈眉善目,通身有一種暖暖的氣度,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走召沒來由便覺得十分熟悉。
而等龐大嬸緩緩說出一句:“公子,這些年你受苦了”的時候,走召倏然意識到,這就是媽媽的味道啊!
盡管極力強忍,但他還是眼圈一紅,帶了幾分哽咽道:“大嬸,我,我就是馬超?!?br/> “公子?!饼嫶髬鸬偷蛦玖艘宦?,快步走到走召跟前,一把將走召摟進自己的懷里,就像見到了自己至親的孩子,又像一件寶貝失而復(fù)得。
龐大嬸摟著走召,輕輕拍著他的背,半是高興半是哀傷道:“當(dāng)年大嬸還抱過你呢,轉(zhuǎn)眼你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夫人那時還是如花的年紀,將軍也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英武,可是那些時光畢竟都不在了。
那年,我聽到你們母子的噩耗,就斷然不信老天爺能眼睜睜看著讓好人都遭了難,看啊,公子你還是好好的長大了。不知道將軍若見到你,會不會一高興就好的快一些呢......”
龐大嬸只顧著自己嘮叨,甚至都語無倫次起來。
走召被她牢牢抱在懷里,有些拘謹也有些憋悶,但不忍拂卻龐大嬸的拳拳愛心,私心里也隱隱約約舍不得這難得的來自母親的味道,便任由她絮絮叨叨。
“阿娘,你讓三哥哥緩口氣吧!再勒下去,三哥哥都快被你勒壞了。”一旁的龐小妹上前拽了拽她母親的衣擺,調(diào)皮的說道。
龐大嬸松開臂膀,看走召果然面紅耳赤,便呵呵一笑道:“看我都高興壞了,公子莫要見怪?!?br/> 走召急忙起身,對著龐大嬸深深一禮,誠懇道:“大嬸,不要公子公子的稱呼了,您還是像叫您的孩子一樣叫我吧!”
龐大嬸略作沉吟,欣然道:“也好,那我叫公子?”
這時候大家才發(fā)現(xiàn),自始至終走召都沒有把現(xiàn)在的名字告訴龐家人知道。
“大嬸,我?guī)煾溉×艘粋€化名給我,叫走召。您就這樣叫我吧!”
走召話剛說完,就聽龐德“咦”了一聲。
“兄弟,你的名字莫不就是“超”字的分體嗎?”龐德在手掌上比劃著書寫。
走召含笑:“二哥說的不錯,正是這個緣故?!?br/> “那我以后就叫你走召兄弟了。”龐德自來熟的上前,笑著拍了拍走召的肩膀。
龐大嬸卻忽然沉下了臉,呵斥龐德道:“不得無禮,你怎可真的與公子兄弟相稱?在外面那是為了掩人耳目,沒有外人的時候,公子就是你的少主,不能亂了尊卑。”
龐德收起臉上的嬉笑,恭順地對著母親施了一禮,又對著走召躬身道:“少主,適才冒犯了?!?br/> 走召頗為不適應(yīng)這樣的相處,一把托住龐德的胳膊,轉(zhuǎn)頭對龐大嬸正色道:“大嬸,正如您所說,外面不過是掩人耳目,家里才要隨意些。況且我與二哥一見如故,以后就是兄弟了,千萬不可拿那些陳腐的教條來束縛,以免咱們弟兄生分?!?br/> “那好呀,咱們不如結(jié)拜吧?”龐德嘴快地搶先道。
龐大嬸又要呵責(zé)。
走召趕忙挽住龐德的胳膊高興道:“我也正有此意呢!”
兩個人說著便一撩衣擺同時跪下來,龐小妹機靈,早跑到前面打開了廳堂的門,走召和龐德面朝堂外磕了三個頭。
走召并沒有見過結(jié)義的真實情景,但憑借前世的記憶依樣畫瓢道:“蒼天為證、厚土為鑒,今日我馬超與龐德結(jié)為異性兄弟,但求禍福與共榮辱同在?!?br/> 說完望向龐德。
龐德其實也是從街上那些說書人的嘴里聽來的,更加不知道結(jié)拜是個什么流程,但聽走召說的麻溜,便順著他的原話重復(fù)了一遍:“蒼天為證、厚土為鑒,今日我龐德與馬超結(jié)為異性兄弟,但求禍福與共榮辱同在。”
走召等龐德說完,兩人齊齊磕了三個頭,就算是結(jié)拜了。
這一行動來得太突然,直到二人磕完了頭站起來,龐柔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喊道:“不行,我也要結(jié)拜?!?br/> 龐德和走召相視一眼,大笑道:“大哥,你早干嘛去了,已經(jīng)遲了?!?br/> 龐柔不甘心的反駁:“那就重來一次,咱們?nèi)齻€再來一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