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靜謐,所有人都一動不動地望著渾身浴血的小迪,震驚得說不出話,李浩雙眼微瞇望著小迪,忽然對這個女人充滿了興趣,原因很簡單,神秘感,滿滿的神秘感,到目前為止,他對她的了解只有一個,西突厥人,其他的情況一無所知。
小迪驅(qū)馬緩緩走到李浩面前,長槍一收,元金良的尸體掉落在地,猙獰的面目在戰(zhàn)火之光中顯得越發(fā)瘆人。
“多謝你的槍?!毙〉蠈㈤L槍豎著丟向李浩,來速極快,可見她拋出之時暗暗用了力。
李浩不敢怠慢,伸出右手來接,只覺長槍入手便傳來強大的沖力,右手震得發(fā)麻,趕忙用左手幫忙,這才接住,好在李浩也臂力過人,不然肯定會大出洋相。
李浩將長槍遞還給飛鷹隊長,哈哈笑贊道:“迪姑娘一把子好力氣啊?!?br/> 小迪根本不在意他對自己的稱呼,坦然道:“你也不弱,能接住我丟出的槍,少說也能開兩石強弓?!?br/> “呵呵?!崩詈品笱芤恍?,驅(qū)馬來到她面前,問,“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可以?!毙〉蠋缀鯖]有猶豫就點頭答應(yīng)。
從與她的簡短接觸來看,李浩發(fā)現(xiàn)她不論行事還是說話,喜歡直來直去,所以她每次跟自己對話之時都是毫不猶豫地就回話,如果不方便回答,她就說無可奉告或者干脆不搭理,這是一個爽直的女漢子。
二人并轡而行,走出了約有百丈遠才停下,小迪率先開口問:“你有何話要問?”
李浩抬頭看了看遠處的樓蘭古城,忽然問:“現(xiàn)在樓蘭城中一片混亂,姑娘覺得此刻我們應(yīng)不應(yīng)該趁機出擊?!?br/> 小迪轉(zhuǎn)頭望向大火沖天的樓蘭古城,道:“城中火焰四起,我們?nèi)羰谴丝坛鰮簦炊鴷尨蠡饌吮鴮?,瞧這火勢,等到天亮后應(yīng)該便燒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再甕中捉鱉不遲,他們跑不了?!?br/> 李浩聞言目露贊嘆之色,此女不僅武藝超群,謀略竟也不凡,簡直是難得一遇的將帥之才,頓時起了招攬之心,這心思一出現(xiàn)后,便壓抑不住,于是李浩便問:“姑娘你身上可有漢人血脈?”
小迪道:“我母親是西涼人,父親是漢人?!?br/> “哦,混血?!崩詈泣c了點頭,緩緩斂起笑容,滿面肅色道,“既然姑娘身有一半漢人血統(tǒng),不知可有興趣來為我大唐效力,當(dāng)今大唐天子威服四海,睥睨天下,是個難得的明君,你若肯效力,封侯拜相不在話下……”
不待他說完,小迪直接打斷他:“不必了,我是西突厥人,不會效力大唐的。”
“可惜了。”李浩聞言蹙眉輕嘆一聲,沉默了片刻候忽然雙眉一挑,露出滿臉猥瑣笑容,“那你有沒有興趣嫁給我做媳婦兒?”果然帥不過三秒,李氏瘋病又發(fā)作了。
他的畫風(fēng)轉(zhuǎn)變得太突兀,小迪一時間有點懵,不過她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淡淡道:“你太矮了,而且太弱?!?br/> “噗!”李浩又聽到扎心的聲音了,他捂住胸口,故作傷心的模樣,道:“美女,你這樣聊天很容易沒朋友的?!?br/> “對不住?!毙〉锨溉坏溃拔疫@人打小便這樣,想到什么說什么?!?br/> “唉……撩妹失敗呀。”李浩無奈嘆息,一扯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回走去。
李浩來到右驍衛(wèi)陣前,對彭海道:“彭海,包圍樓蘭城,不許讓一個蒼蠅飛出去,若是城中火焰減小,立刻通知我?!?br/> “是!”彭海領(lǐng)命退下,帶著五百右驍衛(wèi)分成十撥人馬,從四面八方包圍樓蘭城。
待右驍衛(wèi)走后,李浩接著高喝:“三個特別行動隊隊長前來匯報傷亡!”
“報告主人!獵豹隊一人重傷,一人中傷,五人輕傷。”
“報告主人!飛鷹隊一人陣亡,一人重傷,兩人中傷,四人輕傷。”
“報告主人!刺刀隊一人陣亡,三人重傷,三人中傷,三人輕傷?!?br/> 李浩面色面色一黯,語氣沉重地問:“陣亡兒郎的遺體可搶出來了?”
“回主人,搶出來了!”飛鷹和刺刀同時回答。
“軍醫(yī)立刻去替受傷的兒郎們治療,你們帶我去看看犧牲兒郎的遺體?!?br/> “是!”飛鷹和刺刀帶著李浩走向一株光禿禿的紅柳樹,樹下此刻躺著兩具尸體,一個被大刀直接切開半個腰身,內(nèi)臟已經(jīng)流失一半,還有一個身中數(shù)箭,手中已然緊握著唐刀,刀刃之上滿是血漬和豁口。
李浩上前試圖將他手中的唐刀取下,然而即便他力氣很大,卻也扳不開尸體的指頭,他嘗試兩次無果,只能作罷,起身嘆道:“便讓他帶著這唐刀一起去吧,此時此刻,我竟也希望世上真有地府亡靈之說。”
他說完便摘下頭頂?shù)氖l(fā)冠,任由長發(fā)散亂,然后朝著兩具尸體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
“敬禮!”飛鷹隊長猛然高喝,所有特戰(zhàn)隊員一齊并腳行禮,氣氛瞬間變得低沉而又肅穆。
冰冷孤傲的銀狐見狀不知為何,也撐著受傷的身子學(xué)著他們的樣子朝尸體敬禮,連銀狐這么冷傲之人都敬禮了,其他人也不禁紛紛敬禮。
后方的小迪望著李浩和那群特種兵,緩緩蹙起了眉頭,她在擔(dān)憂,為西突厥的命運擔(dān)憂,雖說她眼界極高,但她不得不承認(rèn),眼前這個少年是一個十分神奇的人,別看他嬉笑之時宛若市井無賴,亦瘋亦傻,但她看得出來,這只是他的偽裝,當(dāng)這樣的人卸下善良的偽裝時,他的敵人連下跪求饒的機會都沒有,今天這群馬賊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