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開玩笑嗎?”
蕭驍的聲音突然沒了先前的壓抑,似乎還透出了幾分笑意,只是此情此景卻讓人怎么看都有種蕭驍在怒極反笑的感覺。
蕭驍一瞬間覺得自己有很多想說的,話到嘴邊,卻又有了幾分意興闌珊。
又有什么好說的呢?道理誰都懂,誰也別當誰是傻瓜。
楊奕是一個心智健全的大學生,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蕭驍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當然?!睏钷壬焓钟蒙鬃虞p輕攪著面前的咖啡,聲音里透著幾分輕快。
“你是在殺人!就算不是直接殺人,也是間接殺人!是從犯!”為什么他可以這般的云淡風輕?人命對于他而言,究竟是怎么樣的存在?蕭驍一向平穩(wěn)的聲線出現了劇烈的波動。明明是同齡人,為什么他覺得他們之間存在著比馬里亞納海溝還要深的代溝呢?
蕭驍伸手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覺得頭更痛了。
楊奕似乎有些吃驚于蕭驍的激動,卻并不在于蕭驍的反應,也沒有看著蕭驍,雙眼盯著被勺子攪拌而泛起一圈圈漣漪的咖啡,神情專注,認真的似乎在做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他們本就是流浪漢、乞丐、混混,就算沒有我,他們也活不了多久?!?br/> “我不過是幫他們早往生極樂罷了?!?br/> “說不定下輩子可以投個好胎?”
楊奕說的漫不經心,并且,蕭驍無力的發(fā)現,他是認真的,他竟然是真的這么想的?!
蕭驍簡直覺得自己的憤怒是一個笑話!
完全溝通不能!
蕭驍單手撐額,臉上神情有一瞬的錯綜復雜,但很快就收斂干凈,只剩平靜與淺淺的倦怠。
他拒絕再跟對方爭論了。既然說不通,又何必浪費口舌?
“最后一個問題,你已經殺了多少人了?”看到對面的人微微揚起的眉角,蕭驍心領神會的換了一個說辭,“蠱雕……鐮刀吃了多少人了?”
楊奕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很敏感的提出了另一個問題:“蠱雕?是指鐮刀嗎?”
蕭驍沒有回答。
楊奕臉色有一瞬間的陰沉,卻很快恢復了原樣,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過于甜膩的笑容反而透出了滿滿的惡意與陰冷,讓蕭驍不舒服的皺了皺眉頭。
“我不是很確定具體的人數?!?br/> “鐮刀的胃口很好。”
“至少也有十幾二十人吧。”
……
跟楊奕的對話已經是昨天的事了。
并不是一個什么愉快的經歷,甚至可以說是不歡而散的,至少在蕭驍看來是這樣的。
蕭驍深刻體會到了什么叫做話不投機半句多,什么叫做雞同鴨講。
他們根本不是一個頻道的。
僅僅半個鐘頭,蕭驍就主動結束了這次與楊奕的會面。
老實說,從莫種意義上來看,他的確獲得了不少的信息,但卻沒有一點實質的作用。
問題也完全沒有得到解決。
蕭驍苦惱于該怎么解決蠱雕吃人事件,卻一籌莫展。
他沒辦法報警,因為他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蠱雕吃人這么一個在他人看來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過,這也不是什么證據不證據的問題,至少不是最首要的問題。
首要的問題是——警察根本看不到蠱雕的存在。
這樣的話,他該如何向警察描述案情?警察又該如何展開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