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藍月鎮(zhèn)照舊敲響了晨鐘,新的一天開始了,民眾還是像往常一樣生活,并沒有被任何事干擾日常。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今天會有對凌凡的審判。
因為這個審判,是秘密進行的。被當做審判大廳的,是多恩家巨大的地窖,這里已經(jīng)重新布置了一番,四周都搭起了看臺,座椅,中間是木欄圍成的罪人席。
此刻的“審判大廳”里面,已經(jīng)坐滿了人,無一例外,這些人全部都是多恩與莎嵐兩大家族的重要人物。
多恩與莎嵐早就坐在最前排的看臺上,懶洋洋地打著哈欠,看著凌凡帶著鐐銬,緩緩地被人押進大廳,帶到罪人席上。
就在這時,一名下人來到多恩身旁,附耳說了幾句話。
多恩眉頭一皺,不耐煩地說道:“科迪逃跑了?你們怎么搞的,連個膽小的廢物都看不???什么,他有法力?放屁,科迪根本沒有魔法天賦……算了,他不過是個廢材,逃就逃了吧,量他也不敢造次,否則我叫父親立即把他家藥鋪給關了!”揮了揮手,屏退下人,得意洋洋地望著凌凡。
罪人席上,凌凡并不慌張,反而鎮(zhèn)定地一一掃過眾人,果不其然,眼前坐的,都是多恩跟莎嵐的族人。
再看判官席上的三個法官,中間是鎮(zhèn)長約瑟夫,右邊是多恩的父親馬特,左邊是莎嵐的父親拉爾夫。
“肅靜!”約瑟夫象征性地敲了敲木錘,“法官起立,向冰雪之神宣誓,秉持公平正義,堅持真理,絕不姑息養(yǎng)奸,絕不顛倒是非!……現(xiàn)在開庭!”
馬特跟拉爾夫都起身,裝模作樣地跟著約瑟夫念道,馬特還算裝得有模有樣,拉爾夫則連誓言的內(nèi)容都沒記清楚,支支吾吾地哼了半天。
“罪人凌凡,你可知道自己的罪行?”約瑟夫厲聲問道。
“親愛的鎮(zhèn)長大人,我還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绷璺猜柫寺柤?。
“罪人凌凡,注意你的用詞,我現(xiàn)在是法官身份!”約瑟夫強調(diào)自己的新身份,盡管法官這個位置他是剛剛才“臨時”上任的。
“奇怪,藍月鎮(zhèn)的法官,不是德里克·特羅斯老先生嗎?什么時候變成你了?”凌凡啞然失笑,“不是我說,恐怕你連雪狼帝國的刑律大典有幾部都搞不清楚吧!”
“閉嘴,居然敢藐視本法官!”約瑟夫怒道,凌凡這句話戳到了他的痛處,他的確搞不清楚這些刑法上的基本常識,但那有什么關系,反正今天來這里主持審判,不過就是湊個熱鬧,一場鬧劇而已。
他這個鎮(zhèn)長早就當煩了,守著這么個邊陲小鎮(zhèn),雖然平靜安詳,但卻毫不起眼,當了十多年鎮(zhèn)長,一點晉升的希望都沒有,前途渺茫,早就心灰意冷,得過且過。
再加上周圍的親朋好友都是多恩莎嵐家族這種貨色,約瑟夫的內(nèi)心早級變得陰暗扭曲了。
看著這些弱者,窮鬼一個個被蹂躪,被踐踏,他跟在場的其它人都一樣,內(nèi)心涌起一股刺激感,好像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生命的第二春。
這幾年來,他們用這種私設刑堂的方式,已經(jīng)秘密而殘忍地將十多名反對者折磨致死,對外掩蓋了真相。
對這些人而言,凌凡只不過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螞蚱,即將寫在死亡簿上的一個名字而已。
在他們眼里,凌凡根本算不上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個又會刺激他們興奮,癲狂的玩具罷了。
“罪人凌凡,你的罪行是陰謀篡權,挑動護衛(wèi)隊內(nèi)訌,越級指揮,導致護衛(wèi)隊傷亡慘重,還臨陣脫逃,擅自離隊十余天,昨日才回,你敢說你沒有罪?這幾十條人命在你手里,你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禽獸不如!”
約瑟夫一邊大聲怒斥,一邊重重地拍案而起,一臉正氣——做戲也得做全套,更何況,這樣一來,周圍這些有錢的親朋好友們,會看得更開心,覺得更有趣。
“哈哈哈哈!”眾人哄堂大笑,一邊笑,還一邊為約瑟夫的“慷慨激昂”鼓掌。
約瑟夫笑著向眾人揮手致意,然后瞬間收斂笑容,又換上那副正義法官臉來。
“罪人凌凡,你可認罪!”
“認罪了會如何?”凌凡忽然問。
“認罪了當然是絞死你!”約瑟夫道。
“那不認罪呢?”
“一樣也是絞死你!”約瑟夫露出得意的陰笑,他就想看到這些賤民被冤屈折磨,拼命反抗,拼命想要申述,卻無人在意,被自己死死踩在腳底蠕動,掙扎,這真是太爽了!
“那還費什么話?走吧!”凌凡轉(zhuǎn)身要走。
“站在,你要去哪兒?”約瑟夫一愣,不解地問道。
“絞刑場啊,還能去哪兒?”凌凡毫不驚慌地回了他一句,那神情,好像這一去不是進鬼門關,而是回趟家一樣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