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齊府又住了兩日,路子昕整個人都是暈暈的,腦中不時回放著韓均那句“我心悅你”。
她大概,是被調(diào)戲了吧?
“綠香,我現(xiàn)在是醒著的還是在做夢呢?”路子昕坐在梳妝臺前,眼前朦朦朧朧地好像全是粉紅的小泡泡,更有韓均說話時那真摯的眼神兒常常出現(xiàn)在銅鏡里。
綠香見自家姑娘手中拈著茉莉花鈿,保持這個姿勢已經(jīng)好一會兒了,芙蓉面上還掛著癡癡地笑,簡直不忍直視。
“姑娘,已經(jīng)巳時三刻了?!毖韵轮獗闶翘柖紩衿ü闪耍?dāng)然是醒著的。
路子昕點點頭,“哦”,便又沒了下文。
自從那日姑娘單獨和齊安侯世子說了話后,便時常這般問她,綠香嚇的趕緊和青檀商量,“青檀姐姐,你說姑娘這是怎么了?瞧著好似魔怔了一般,咱們要不要稟了舅夫人請個大夫來看看啊?”
青檀年長,向來心思細膩穩(wěn)重,心中隱隱約約有個念頭,卻誰也不敢說,只告訴綠香道,“咱們還是問過姑娘的意思再做打算吧!”
待用過午飯,她便打發(fā)綠香去廚房要點消食解膩的湯水來,猶猶豫豫地走到路子昕身邊,欲言又止。
路子昕正對著窗邊一株玉蘭涂指甲,忽地一道陰影擋住了視線,抬頭望去,卻見是青檀正站在一旁,一臉慎重地看著她,好似有什么難以啟齒的話要說一般。
“怎么了?”她吹吹剛抹好的指甲,對著陽光曬曬,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這個顏色不錯,她心想。
誰知青檀尚未說話,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路子昕被嚇了一跳。她待丫鬟向來可親,鮮少有責(zé)罰的,尤其是倆個大丫鬟,養(yǎng)的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還嬌嫩,這是出了什么事?
“是不是誰欺負你了?不怕,告訴我,我給你出氣去!”
好呀,在自己的親舅舅家居然有人敢欺負自己的丫頭,這口氣她可不能忍!路子昕也顧不得曬指甲了,擼袖子就要掐架去。
“姑娘!”青檀急的跪著膝行兩步,“姑娘,沒人欺負奴婢,是、是奴婢有幾句話,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問?!?br/> 話?路子昕聞言并沒多想,點頭示意她接著說。
“姑娘,奴婢想問問您,前日韓世子和您說了什么?”青檀整個人都跪伏下去,“奴婢萬死,本不該打聽主子的事,只是心中實在擔(dān)心您。自那日和韓世子見面后,您便大不對勁。在幾位表小姐面前還罷了,尤其是一人獨處時更為明顯,好似失了心魂一般,奴婢本想著不若讓舅夫人請個大夫來看看,可又怕、又怕……”
接下來的話事關(guān)姑娘閨譽,她怎么也說不出口。
路子昕一驚:青檀說的是真的嗎?她自認(rèn)為對韓均心思淡了,可是若連自己身邊的丫鬟都看了出來,那她只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青檀怕什么?還不是怕被人看出來自己是心??!
“姑娘,奴婢還有一句話要說?!鼻嗵匆娝K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趁熱打鐵道,“奴婢雖然不知道韓世子說了什么,但戲畫本子無非就那幾句,奴婢只問姑娘一句:若韓世子所言為真,為何不光明正大地去府中提親,卻要找您一個養(yǎng)在深閨中的女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