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衫原本緊繃的肌肉絲毫沒有放松,轉身問:“仙君為何突然到此?”
蒼越一雙眼睛仿若要噴火,“我若不突然來,怎能看到你的真實面目?!?br/>
景月衫:“???”我什么真實面目?
蒼越的清俊的面容因為憤怒而顯得冷冽無比,他轉瞬間到了景月衫面前,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語氣低沉而危險。
“方才那些人是誰?嗯?”
上次蒼越來找她算賬時,席間就有不少美人,他當時怒氣上頭沒有注意到,哪知這次來又看到她被美人環(huán)抱,可見她平日里在歸元宗過的是多么放蕩不羈,所以能連續(xù)撞到兩次這等場景。
景月衫一個頭兩個大,急慌慌的道:“那都是母親著人送來的……”
解釋到半途她察覺到不對勁,她為什么要跟蒼越解釋?他是她什么人?別說她沒有左擁右抱,她就是有也不關他的事?。?!
想到這里,景月衫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她抬眸對上蒼越充滿怒火的眼睛,“仙君為何如此盛怒?”
蒼越想不到她還能這么理直氣壯,不禁有些氣結,“景月衫!你不成體統!”
景月衫心里冒出了一團火,“我成不成體統還用不著仙君來評價,你我不過是已經退婚的前未婚夫妻,我個人生活如何仙君無權過問?!?br/>
蒼越一時無語凝噎,瞪著景月衫半晌不知說什么好。
他……他確實沒立場管她,蒼越心里不禁黯然神傷。
眼瞅著自己占據了道德制高點,景月衫頓時氣足了起來,她朗聲道:“仙君還未說為何突然潛入歸元宗,這般擅闖,實在不是做客之道,仙君若提前通知我派,我派必將……”
“你為何把玉佩給申雁寧?”蒼越陡然記起了此行的目的,看她的目光轉為犀利。
這句話把景月衫打的措手不及,方才占據的道德高地眼見就要崩塌,她結結巴巴的道:“仙君在說什么?玉佩是我不甚弄丟后……”
她話還沒說完,蒼越長袖一揮把陣靈放了出來。
陣靈咕溜滾了出來,開始大放厥詞:“你下次能不能輕點!”
蒼越銳利的眼神襲來,他立馬老實了,“這次又要干嘛?”
景月衫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心亂如麻,他是不是發(fā)現什么了?他從哪發(fā)現的?
當初事情干的不是很嚴謹,申雁寧猜出來是她故意給的很正常,難道是申雁寧跟蒼越說的?那么快就招了?都不掙扎一下的嗎?
蒼越欺身上前,高大的身影將她牢牢籠罩住,垂眸看著她的眼睛,低聲道:“你說,當著他的面說?!?br/>
陣靈尖叫,“又干這事?我可是堂堂囚魔大陣的……”
蒼越指尖的魔息一閃而過,陣靈頓時老實了,他可記得眼前這女人身負魔功,比蒼越還可怕。
然而真當測謊儀他還是有些心虛,當初可還記得她的心聲大半是讀不出來的,然而那個大傻逼還在一旁虎視眈眈,陣靈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景月衫的心慢慢往下沉,內心思索著這時候狡辯還有沒用……
“嗶嗶嗶她心虛了!”陣靈好不容易感知到一點,連忙叫了出來。
蒼越冷笑出聲,“還在編騙我的借口嗎?你不愿嫁我我認了,為何要把那個女人強塞給我?”
景月衫心里苦啊,此刻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她早在之前就認識到了自己的荒謬,原劇情是原劇情,然而那些都是還沒發(fā)生得事,自然是會發(fā)生變化的。
申雁寧和蒼越不再是她當初書上看的紙片人,而是活生生的會動會有自己情感的人,景月衫不是造物主,她已經身在這個世界之中,不能想當然的讓事情按照自己想的去發(fā)展。
她之前的心境儼然走進了另一條死胡同,這個世界雖說原本是以申雁寧和蒼越為中心運轉的,但此刻顯然已經發(fā)生她難以預料的變化。每個人都是自己世界里的主角,是她當初太鉆牛角尖了,做出來的事自然大錯特錯。
錯誤已經鑄成,再狡辯已無意義,不如老老實實承認錯誤,不過就是頭疼該怎么跟他說將玉佩塞給申雁寧的原因。
“對不起?!本霸律捞ь^真誠的看著蒼越的眼睛,“這件事是我錯了?!?br/>
說著她還給申雁寧解釋了一下,“申師妹不知那是我倆的訂婚信物,更不知那日是大婚之日,她雖有私心,卻絕非故意替嫁。此事根源在我,仙君萬勿遷怒她?!?br/>
她竟然真的承認了,蒼越心中的憤怒越燒越旺,她怎敢這樣做?她為何要這樣做?!
憤怒開始讓他口不擇言,“你還為她求情?我已經一掌將她劈死了?!鄙n越惡狠狠的道。
“嗶嗶嗶他在說謊,沒殺,明明將那女人扔回下界了?!标囲`盡職盡責的做好一個測謊儀該做的工作。
“閉嘴!”被拆臺的蒼越憤怒的朝著陣靈直飛眼刀。
“你這人真難伺候!”陣靈氣呼呼的轉過身,拿屁股對著他。
蒼越現在整個人看起來像個炸毛的獅子,景月衫看著看著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伸手擼擼。
心里這么想了,手上情不自禁也這么做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手都已經撫上蒼越身側散落的發(fā)絲上了。
蒼越整個人仿若被燙了一般,像個受驚的小貓一般往一旁瑟縮了一下,然而下一秒他就回過神來,轉而又兇巴巴的問:“景月衫,你做什么?”
景月衫頓時噎住,她若無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鎮(zhèn)定自若的道:“方才肩膀落了片枯葉,我?guī)湍闩呐摹!?br/>
蒼越的耳垂微垂莫名其妙的泛了一絲嫣紅,方才的氣勢洶洶仿若被扎破口的氣球一般滋滋的往外漏氣,轉瞬間氣勢全無。
他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勁,現在明明他才是占據道德高地的那一個,怎能被景月衫壓上一頭?!
思慮至此,他眼神再次變得犀利,猛地湊到景月衫面前,語氣兇狠:“快說,你為什么將玉佩給她?”
蒼越的俊臉驟然在眼前放大,如此巨大的美色沖擊令景月衫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之前他忽然湊近都在晚上,光線不佳,瞧著都已經臉紅心跳,更何況現在可是明晃晃的大白天。
完美到無一絲瑕疵的俊臉毫無遮攔的呈現在眼前,景月衫險些被晃亂了心神。
好在她還能頂住,深吸一口氣,神智再次回籠,景月衫沉聲道:“我近段時日對推衍之術頗有研究。”
蒼越:“?”
“修推衍之術跟這有關系嗎?”
景月衫一口氣把她剛編好的理由說了出來。
“之前經過我再三推衍,發(fā)現與仙君有良緣的不是我,竟是申師妹!”
“仙君也知,我輩修士對修道的自該用盡一生去驗證,我既然推衍出這種結果,自然該去驗證?!?br/>
“如今看來我的推衍結果大錯特錯,更是為仙君帶來極大的困擾。這一切皆是我學藝不精的后果,仙君要打要罵都可以,我絕無怨言?!?br/>
景月衫越說越心虛,這等瞎扯淡的理由別人能信才有鬼,然而她也扯不出別的理由了,總不能跟蒼越劇透,說你是一個小說的男主角,申雁寧是你官配,所以我之前都是強行拉郎配吧。
蒼越冷笑陣陣,不用陣靈報錯都能感受到景月衫在滿口胡謅。
“你想了半天就編出來這個理由?”
景月衫雖然心虛,但是嘴上打死也不能承認啊。
她面不改色,“我說的句句屬實,仙君不信可問陣靈?!?br/>
蒼越彈指敲了敲陣靈的后背,把他敲得哎喲一聲。
“你來聽聽?!?br/>
陣靈撅著嘴不情不愿的看向景月衫,聲音有氣無力:“讓我看看你的心?!?br/>
景月衫不停的在心里劇透,申雁寧是本世界女主角,她原本是蒼越仙君的官配,通過玉佩飛升上界后,與蒼越仙君陷入一場狗血虐戀中……
陣靈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原本白胖的小臉扭曲成了麻花,這女人到底在想些啥玩意,怎么全是嗶嗶嗶一團模糊。
過了好一會沒聽到陣靈說話,蒼越有些不耐煩了,“怎么還沒好?”
陣靈一腦子亂碼,只感覺方才聽了個寂寞,面對蒼越的咄咄逼人,不禁語氣諾諾,“我……我再聽聽?!?br/>
“你到底行不行?”蒼越質疑。
陣靈怒了,他可是萬年囚魔大陣的陣靈,大材小用在這當測謊儀也就罷了,還被質疑不行?!
然而他確實是不行,景月衫這個古里古怪的女人,是讓他上萬年來唯一翻車的人!
還有一個是蒼越捏出來的沒心的化身,不算數!
“她說的沒錯!”陣靈斬釘截鐵的道。
聽不出來就是沒問題,陣靈深諳糊弄大法。
景月衫松了一口氣,此間天地法則果真會屏蔽劇透內容,這下好了,她的隱私保住了。
蒼越眼中卻滿是不信,“不可能!”然后直接推翻陣靈的話,“你真的不行,說話胡言亂語?!?br/>
說著他猛地轉頭看向景月衫,眼神堅定而不容置疑。
“與我有緣的分明是你!”
他就這么大剌剌的說出這種話,饒是景月衫皮厚心黑都忍不住老臉一紅。
他……他該不是在向她告白吧。σ(っ°д°;)っ
蒼越自顧自的說:“你我為何自幼定親,你就沒想過為什么?”
景月衫:“……”不都是因為你親爹臨終前的強行逼迫嗎?
話說蒼風道尊當初為何執(zhí)意要為蒼越定下這門肉眼可見不般配的婚事?原小說中根本沒有提及,畢竟她在原劇情中就是個工具人,背景交代的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