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書回到公司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多了。
她剛一踏進辦公室的大門,就被同事們的掌聲包圍了,搞得她有些茫然,笑著問道:“有什么值得慶賀的事情嗎?”
同事笑著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別裝了,我們都已經(jīng)收到合同了。”
黎晏書更詫異了:“什么合同?”
同事一邊拿起一份文件遞給她,一邊笑道:“當然是helena的代言合同,十分鐘前剛剛收到的,helena已經(jīng)簽字確認了!”
黎晏書十分吃驚,連忙接過合同,翻看了一下,然后直接翻到了尾頁,確認了helena的簽名,又驚又喜,一時竟有些回不過神來。
同事又問:“黎特助,你到底是怎么說服她的?”
其他同事也過來湊熱鬧,嚷嚷著要她請客,黎晏書自然是滿口答應。這時,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她一看,是helena的經(jīng)紀人楊小姐來電,連忙出去接電話。
楊小姐先和她確認合同有無收到,緊接著要和她確定合作細節(jié)、日程安排等,來調(diào)配helena的檔期。黎晏書表示會盡快出詳細的流程給她確認。正事談完,她忍不住好奇,問了一下:“helena小姐怎么突然改變了心意?”
楊小姐在電話里自嘲地笑了一下:“還不是你們顧總裁的那一番話……”
黎晏書微微一怔:“他那番話可不怎么客氣啊。”
楊小姐笑道:“確實是很不客氣,但也是一針見血,點醒了helena……請?zhí)嫖蚁蝾櫩傓D(zhuǎn)達謝意,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黎晏書掛斷了電話,回想起顧承澤對helena說的那一番話,實在是十分刻薄,沒想到還有罵醒helena的效果,不由得失笑,微微搖頭。
這時,高陽正好從樓上跑下來找她,問道:“黎特助,我聽說,你今天是開著總裁的車來上班的?”
黎晏書看他一臉焦急的樣子,不由得笑了:“消息傳得可真快,我是開他的車來的,怎么了?”
高陽一臉疑惑,上下打量她:“總裁破天荒地兩天沒來上班,而且還沒有告訴我他的行程安排,今天你又開著他的車子來上班,你們,你們該不會……”說到這里,他被自己的聯(lián)想嚇到了,瞪大眼睛看她。
黎晏書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你瞎想什么呢,我們昨天一起出差——”
“什么?!”高陽不等她說完就叫了出來,“他出差居然帶你,不帶我?”
黎晏書一怔,對他這么過激的反應感到驚訝。
高陽又問:“那你回來了,總裁人呢?”
“他呀,他在回來的路上突然拉肚子,腹瀉不止,我就送他回去休息了,然后我就開著他的車子來公司上班了……”
“原來是這樣……”高陽點了點頭,緊接著又問,“總裁怎么會拉肚子呢?他的身體一直很好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從來不請假?!?br/>
黎晏書想了一下,也是納悶:“我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到今天幾乎沒吃東西呀,怎么會拉肚子呢?”——殊不知是那兩包辣條惹的禍。
高陽聽了她的話,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總裁要是帶我去,肯定沒有這些事……”停頓片刻,忽然又哼了一聲,“讓他生生病也好,下次他就知道該帶誰一起出差了?!彼f完噘起嘴巴,傲嬌地轉(zhuǎn)身走了。
黎晏書看著他的背影,不禁失笑搖頭。
下班的時候,想到顧承澤的病情,她特意去藥店買了些藥,回家后,打開房門,發(fā)現(xiàn)顧承澤沒有好好地臥床休息,反而坐在客廳里,對著筆記本辦公。
黎晏書問道:“你不是生病了嗎?不在床上老實躺著,爬起來干什么?”
顧承澤專注于電腦,眼皮都不抬一下,并不理會她的詢問。
黎晏書走過去,從塑料袋里拿出藥瓶放在他的桌面上:“喏,給你買了止瀉藥,藥店的人說視情況而定。拉得多,就多吃;拉得少,就少吃。我看你的情況,需要多吃?!?br/>
顧承澤聽了這種話,終于抬起頭來看她:“你能不能注意一下用詞?”
“那我換個說法,如果總裁您流量大,就多吃;流量小,就少吃……”
顧承澤無語。
黎晏書轉(zhuǎn)身欲走,突然又轉(zhuǎn)了回來,用很興奮的語氣說:“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helena簽約了,合同都已經(jīng)寄到公司了……”
顧承澤重新專注于電腦,頭也不抬地回了四個字:“意料之中!”
黎晏書詫異地看著他:“什么?你早就知道她會簽約?”
顧承澤抬眸冷冷瞥她一眼,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淡淡地說道:“只有傻瓜才會拒絕這份合約,helena或許是蠢了一點,她的經(jīng)紀人可不傻?!?br/>
黎晏書不服氣地冷哼:“該不會是高秘書把消息透露給了你,所以你故作淡定吧?”
顧承澤一臉和她沒法交流的表情,揮了揮手表示她可以“跪安”了。
黎晏書轉(zhuǎn)身,不滿地嘀咕道:“裝什么高冷啊,打個雷就嚇成那樣,像一只受驚的小貓直往我屋里鉆……”
顧承澤抬頭,語氣都變了:“你在說誰?”
“你覺得呢?”黎晏書從容地轉(zhuǎn)過身來,對著他微微一笑,“當然是你咯!”
顧承澤氣樂了,站起身來,一本正經(jīng)地和她理論:“既然你說得這么肯定,那么,我退一萬步假設(shè),假設(shè)是我闖進了你的房間,請問你睡覺都不鎖門的嗎?這么輕易就讓我闖了進去?”
黎晏書愣了一下,道:“反正我說的是事實,就是你闖進了我的房間,也許那個門鎖是壞的呢,畢竟那是一個雜物間嗎……”
顧承澤立刻接口道:“你也知道那是一個雜物間,以那種衛(wèi)生條件,我就算是夢游,也絕對不會走進去的。但是,既然說了是假設(shè),我們就假設(shè)那個門鎖是壞的。請問黎小姐,半夜三更,一個大男人闖進了你的房間,你居然沒有把他趕出去,還容忍他一覺睡到天亮?你覺得這符合常理嗎?”
黎晏書一時竟被他問住了,結(jié)巴起來:“那是因為,因為——”
顧承澤冷笑一聲:“編不出來了吧?”
黎晏書無言以對,總不能說自己一時心軟,對他起了憐惜之意吧。
第二天,黎晏書到了公司,特意拿著helena的合同,到顧瑾昀跟前炫耀,想要告訴他:就算他暗中阻撓,自己照樣能達成所愿。
她原以為,按照顧瑾昀的脾氣一定會氣得暴跳如雷,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顧瑾昀什么都沒說,看她的眼神甚至有些意味深長,嚇得她毛骨悚然,落荒而逃。
等她出了辦公室,顧瑾昀拉開抽屜,拿出了一張照片,凝視了起來。
照片上的兩個人都穿著校服,十分親密地靠在一起,在頭頂比出一個心字,正是學生時代的黎晏書和顧瑾昀。
他想起,昨天下午,黎晏書的母親夏夢拿著這張照片來找他。
當時他剛進公司,秘書就告訴他,有一位女士在會客室等他半天了。他走進會客室,看到一位漂亮婦人,他記得她是韓君瑤的媽媽,結(jié)果她自我介紹說是,黎晏書的媽媽。
顧瑾昀愣住了。
夏夢略顯尷尬地笑了笑,加以說明:“我是韓君瑤的繼母?!?br/>
顧瑾昀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既吃驚于她是黎晏書的母親,又詫異于她為何來找自己。
夏夢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動說:“我突然來找你,你肯定很吃驚……”
顧瑾昀誠實地點了點頭。
夏夢輕咳一聲,說:“是這樣的,晏書這孩子最近在跟我鬧脾氣,玩失蹤,不接我的電話,所以,我才來冒昧地來找你,她的朋友不是很多……”
顧瑾昀略顯諷刺地笑了:“我和她恐怕稱不上朋友?!?br/>
夏夢吃驚:“你們不是很親密嗎?”她說著從皮包里拿出一張照片展示給他看,“這照片上的男孩子是你沒錯吧?”
顧瑾昀看到那張照片,愣住了。
夏夢繼續(xù)說:“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和男性朋友的合照,晏書這孩子很少珍藏什么東西,可是,她卻將這張照片和她父親的遺物一起收藏……我想,你對她來說,肯定不是普通朋友……”
顧瑾昀沒說話,卻是一臉受到了震動的表情。
夏夢見他不說話,只好起身:“你要是看到她的話,請幫我轉(zhuǎn)告一聲,讓她和我聯(lián)系?!闭f著遞上一張卡片,“這是我的聯(lián)系方式?!?br/>
顧瑾昀接過卡片,點頭答應:“好的,我看到她的話,會轉(zhuǎn)告她的?!?br/>
“謝謝!”
夏夢離開。
顧瑾昀看著她的背影,陷入迷茫。
當晚,他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從床上爬起來,翻箱倒柜,找出當年被自己遺棄的相冊,在最后一頁,翻出了一張一模一樣的照片,當時的他們,青澀、稚嫩,笑得一臉純真。
他看著照片,腦子里反復回蕩著夏夢的那句話:“晏書這孩子很少珍藏什么東西,可是,她卻將這張照片和她父親的遺物一起收藏,我想,你對她來說,肯定不是普通朋友……”
這番話把他搞糊涂了,難道黎晏書對自己還存有感情?難道她當年的離開另有隱情?
顧瑾昀心里有了疑慮,對黎晏書的態(tài)度也有了改變,自然也就不再使喚她了。黎晏書因為簽署了helena的合同,商量之后決定要先拍一撥硬照來宣傳,瑣事繁忙,對他的反常也沒有多想。
顧瑾昀把這事在心里捂了兩天,終于按捺不住,決定要去找黎晏書問個清楚。這天上午,他到了攝影棚,把正在干活的黎晏書一把拉了出去,到了棚外才放開她的手。黎晏書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定期發(fā)作,揉了揉手腕,問道:“有什么事,你說吧?!?br/>
顧瑾昀卻只是看著她不說話。
黎晏書等了片刻,覺得氣氛略有些尷尬,輕咳一聲:“沒事的話,我要去干活了,我可沒有你顧大少爺這么清閑……”
顧瑾昀終于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遞給她。
黎晏書接過照片一看,臉色微變,過了片刻,忽然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你突然把這張陳年舊照翻出來干嗎?該不會是想要和我舊情復燃吧?”
顧瑾昀被她諷刺的話語刺痛,不由得冷笑起來:“翻出這張照片的人,不是我,是你媽?!?br/>
黎晏書一怔,笑容消失了:“你見過我媽?什么時候?”
顧瑾昀不答反問:“我很好奇,既然你當年只是為了錢才和我在一起,為什么還要保留我們的合影呢?據(jù)你媽說,你可是把這張照片和你父親的遺物一起珍藏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對我余情未了……”他本來是打算好好問的,但不知道為什么,一見到她就控制不住脾氣,忍不住冷嘲熱諷了起來。
黎晏書也冷笑了一聲:“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就算我保留這張照片,也并不代表什么?!?br/>
“我自作多情?”
“沒錯!就是你自作多情,還有,我警告你,不許再和我媽見面?!?br/>
黎晏書說完將照片往他的身上一扔,轉(zhuǎn)身就走。這時,突然來了一陣風,將照片吹了出去,落在地上,黎晏書抬腳出去,一腳踩在了照片上。
顧瑾昀看著地上的照片,又抬頭看她,一臉受傷又憤怒的表情。
黎晏書也看到了腳下的照片,靜默片刻,還是走掉了。
顧瑾昀怒極而笑,對著她的背影大聲道:“你憑什么警告我,我要和誰見面,是我的自由。倒是你應該去好好警告一下你媽,讓她不要來騷擾我!”
黎晏書頭也不回地答道:“我會的!”
顧瑾昀看著她的背影,咬牙切齒地道:“黎晏書,你死定了!”
攝影棚內(nèi),helena穿著newface的內(nèi)衣,拿著油漆桶和刷子,做俏皮粉刷匠的樣子站在梯子上拍攝。攝影師端著相機對著她不斷地咔嚓咔嚓,helena不斷地擺姿勢。
顧瑾昀走了進來,看了片刻,突然出聲打斷:“等一下!”
眾人全都停下來,看向他。
攝影師十分納悶地問道:“顧少,怎么了?”
顧瑾昀指著一盤花,對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黎晏書說道:“那盆花放歪了,黎晏書,去把那盆花調(diào)整下。”
黎晏書無言地看了他片刻,走過去調(diào)整了那個花盆,回頭問他:“這樣可以了嗎?”
顧瑾昀不置可否,又吩咐她:“去倒杯水來,你沒看到helena都出汗了嗎?”
黎晏書再次無語,瞪了他一眼,繼續(xù)忍氣吞聲地去倒水。
helena本就對黎晏書印象不好,看到顧瑾昀當眾給她難堪,心里十分高興,對著顧瑾昀甜甜一笑,轉(zhuǎn)頭對著黎晏書的背影補充:“對了,水里記得加一勺蜂蜜??!”
黎晏書正在餐車旁倒水,聽了這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等helena忙活好,將水端來給她。
helena喝了一小口,就裝模作樣地叫了起來:“哎呀,好燙……”
顧瑾昀立刻責罵黎晏書:“你怎么做事的?有沒有常識?”
黎晏書暗自咬牙。
攝影師看見花盆也調(diào)整了,helena的水也喝過了,請示道:“顧少,我們可以繼續(xù)了嗎?”
顧瑾昀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攝影師對helena道:“helena小姐,請你回到梯子上……
helena便把手里的茶杯往黎晏書的手里一放,轉(zhuǎn)身上了扶梯,繼續(xù)拍攝。
黎晏書無奈望天。
攝影師指揮helena在扶梯上擺各種動作,helena的身體往右傾斜,扶梯微微晃動。
顧瑾昀又說:“黎晏書,你過去扶一下梯子?!?br/>
黎晏書終于按捺不住,氣憤地看著他。
顧瑾昀一副命令的口吻:“看什么看,還不快去?!?br/>
黎晏書怔了片刻,氣笑了,搖了搖頭,走了過去,已經(jīng)懶得跟他計較了。恰在這時,扶梯發(fā)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倒了下來,helena的身體失去平衡,發(fā)出一聲尖叫。黎晏書大吃一驚,來不及多想,連忙沖了上去。
helena和梯子全都砸在了黎晏書的身上。
人群一陣鼓噪。
顧瑾昀臉色發(fā)白,愣了片刻,才猛地跑了過去。
顧承澤聽到事故的消息,已經(jīng)是一小時后了。當時,他正要去開會,高陽前來匯報說,拍攝現(xiàn)場出了事故,helena從梯子上摔了下來,砸到了黎特助。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接下來的會議,全程都心不在焉,而且顯得極其沒有耐心。市場部和財務部在爭論下一季度的廣告預算,聽得他十分煩躁,忍不住起身打斷他們:“夠了!以后這種事,你們吵完了再來開會,我是來聽結(jié)果的,不是來聽你們吵架的?!?br/>
他說完就甩手走人,留下一群高管們面面相覷,不明白他為什么發(fā)這么大的脾氣。高陽比他們還詫異,他從來沒見過一向冷靜的總裁這么煩躁,他也連忙從會議室跟出來問道:“總裁,你昨晚是不是沒有休息好呀?”
顧承澤蹙眉道:“胡說什么?!”
高陽不敢再多問。
顧承澤靜默片刻,又問:“事故嚴重嗎?”
高陽一時沒反應過來:“事故?什么事故?”
顧承澤停下來,轉(zhuǎn)頭憤怒地看著他:“你說什么事故?”
高陽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啊,你是說helena的那個事故,不是很嚴重,就是摔了一下,手掌擦破了一點皮,沒什么大礙,但是她的助理很緊張,要求送醫(yī)院檢查——”
顧承澤打斷他:“說重點!”
高陽愣了一下,想了一下什么是重點,才繼續(xù)說:“因為當時顧少也在現(xiàn)場,helena看著他的面子上倒是也沒有吵鬧,沒有產(chǎn)生糾紛……
顧承澤再次打斷他:“黎晏書怎么樣了?”
高陽恍然大悟:“黎特助啊,她因為幫helena擋了一下,受傷比較嚴重,已經(jīng)送往醫(yī)院了……”
顧承澤:“拍攝第一天就出事,我去看看……”說完,他抬腿就走。
高陽跟在后面,很不識趣地問道:“你去哪里?拍攝現(xiàn)場嗎?那里現(xiàn)在可沒人啊?!?br/>
顧承澤不理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承澤去的地方是醫(yī)院。
他站在病房門口,看到黎晏書在躺在床上,吊著一只受傷的腿,一手玩手機,一手吃著橘子。顧承澤靜默片刻,推門而入。黎晏書看到他,吃了一驚:“你怎么來了?”
顧承澤冷冷道:“我不能來嗎?”
“你不是最討厭醫(yī)院的嗎?上次拉肚子叫你來,你都死活不肯……”
顧承澤微窘,干咳:“這次的情況不一樣……”
黎晏書奇了:“有什么不一樣?”
顧承澤說:“我是代表公司前來慰問受傷的員工,這是工作?!?br/>
黎晏書上下看他一眼,撇嘴:“切!慰問員工也要有點誠意吧,兩手空空就來了?”
“我站在這里已經(jīng)是最大的誠意了?!鳖櫝袧傻卣f。
“哎呦,您快請坐,請恕我不能起身迎接你了總裁大人……”黎晏書說完繼續(xù)看手機,吃橘子,不理他了。
顧承澤朝床頭看了看,病床旁的椅子上放了一堆東西,椅子上是黎晏書的皮包、外套,椅子上擱著一堆果皮、紙巾。他的強迫癥發(fā)作,下意識地拿起椅子上的衣服,抖了兩下,一抬頭對上了黎晏書“過于驚詫”的眼神,他回過神來,趕緊將手里的東西重又往椅子上一扔,想了一下,就勢在病床上坐了下來,一屁股坐到了黎晏書的腿上,黎晏書慘叫起來,顧承澤馬上站了起來。
黎晏書氣憤地瞪著他:“你到底是來慰問我的,還是來謀殺我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鳖櫝袧烧f著伸手去摸她的腿,“你沒事吧?”
黎晏書連忙喝止他:“你瞎摸什么呀?!?br/>
顧承澤連忙停手、一臉尷尬,手足無措。
黎晏書見他尷尬,扯開話題:“喂,我這次事故,應該算工傷吧?”
“算工傷,公司會支付醫(yī)療費的?!?br/>
“不只是醫(yī)療費吧,還有誤工費、精神損失費呢!我可是為了救公司形象代言人而受的傷。”
顧承澤失笑:“你的意思是,公司還應該給你頒個獎?”
黎晏書笑道:“獎就不用了,獎金可以有!”
顧承澤不由得笑了。
“我可不是瞎說的,幸好受傷的是我,要是換成helena,按照合同,得賠好幾百萬呢!公司雖然不用賠給我?guī)装偃f,但按照一定比例提成也是應該的吧。”
顧承澤望天:“你就這么缺錢嗎?”
黎晏書吃著水果,理所當然地語氣:“當然啦。我媽媽說過,這世上只有錢不會背叛你!”
顧承澤無言以對。
第十四集
當晚,顧瑾昀因為自己害得黎晏書受傷而感到內(nèi)疚,心情郁悶,把helena叫出來喝酒唱歌。第二天早上,就有兩人的緋聞報道。
顧瑾昀從樓上睡眼惺忪,哈欠連天地走下來,就看到顧太太陰沉著臉,坐在沙發(fā)里,他開口打招呼:“早啊,奶奶?!?br/>
顧太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馬上都快到十二點了,還早嗎?”
顧瑾昀尷尬地笑笑,拿起杯子倒茶喝,忽然看到茶幾上的ipad,屏幕上正是他和helena的緋聞,頓時氣得皺眉:“靠!這些記者吃飽了沒事干,整天捕風捉影地瞎寫些什么……”
顧太太訓斥他:“你要是行為檢點,他們能捕風捉影嗎?你身為顧家的獨孫,盛虹的接班人,卻三天兩頭上這種八卦新聞,我怎么能放心地把盛虹交給你?股東們又會怎么想?”
顧瑾昀看到緋聞已經(jīng)不開心了,又吃了她這么一通教訓,更是焦躁,辯解道:“哎呀,我們就是唱個歌,別的什么也沒干……”
顧太太冷哼:“你還想干什么?我不許你再和這個女妖精來往?!?br/>
顧瑾昀沒好氣地說:“她現(xiàn)在是newface的產(chǎn)品代言人,我們怎么可能不來往?”
顧太太更加生氣了:“你居然還請她來做代言?你是怕記者們沒東西可寫嗎?”
顧瑾昀趕緊撇清:“是小叔非要請她來代言,跟我沒關(guān)系。”
顧太太吃了一驚:“什么?是承澤請回來的?”
顧瑾昀于是把請代言人這件事情詳細地匯報給了她,為了要擺脫自己不被奶奶騷擾,少不得夸大了一些,顧太太聽了十分生氣。
同一時間,黎晏書也正躺在病床上刷手機,看到顧瑾昀和helena的花邊新聞,忍不住吐槽:“還真是閑不住,三天兩頭鬧緋聞,當自己是明星嗎?”
她不屑地關(guān)掉了新聞頁面,看時間已經(jīng)快到十二點了,覺得肚子有些餓,可是醫(yī)院的盒飯實在吃不下,翻出手機上的外賣app看了一通,決定吃個水餃。偏偏餃子店太忙了,不送外賣。
她想了一下,開始給顧承澤打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顧承澤用他那副波瀾不驚的聲音“喂”了一聲,在聽她說完來意之后,他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確定你沒有撥錯號碼嗎?”
黎晏書用拜托的語氣說:“我真的好想吃他們家的水餃啊,可是店家太忙了,沒時間送外賣?”
“所以你就打給了我?”顧承澤冷冷地反問,“我像是做這種服務的人嗎?”
黎晏書裝可憐:“求求你了,我真的好餓,一天沒吃東西了……”頓了片刻,又打出苦情牌,“要不是我因公受傷,不能行走,我就自己去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