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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殿下(王大陸、李沁主演) 第46章 黔奴營

黔奴營位于朱梁邊境一處銅鐵礦坑,朱溫欲舉兵伐晉,下令加快開采速度,以便煉制大量兵器,戰(zhàn)奴們?nèi)找共恍莶粩嗖傻V,不論體力與精神都已被壓榨至臨界點,礦坑內(nèi)意外更是不斷,然上頭為了趕工,根本不顧這些人死活,礦坑塌陷便用火藥炸開,炸死一批人再換另一批人去送死,黔奴營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命。
  
  朱友文被送入黔奴營,立即引起一陣騷動,不少戰(zhàn)奴都是他當(dāng)年親自送進此營,對他恨之入骨,如今見到堂堂渤王居然也被貶為奴,送入黔奴營與他們一同服刑,個個恨不得立即上前殺了他,強烈恨意暗潮洶涌。
  
  負責(zé)當(dāng)朝監(jiān)國的郢王殿下特地親送罪犯前來黔奴營,這荒涼地方何時來過這等貴客,掌管黔奴營的頭兒,司獄官古騰從頭到尾陪著笑臉,就怕哪兒招呼不妥當(dāng)。
  
  郢王殿下臨去前,特將古騰招去密談了一番,交待他務(wù)必好好‘照顧’朱友文。古騰會意,笑道:‘殿下請放心,卑職絕對會盡力!’
  
  朱友文身穿囚服,雙手雙腳銬著鎖心鏈,他很快就感受到四周充滿敵意的目光,但他心態(tài)坦然,自知這一切不過是自食苦果。
  
  幾名官兵上前呼喝,其中一名揮起鞭子,他不閃不躲,臉上瞬間多了一道血痕。
  
  ‘還愣在這兒做什么?還不快去做工!’官兵指著不遠處從礦坑內(nèi)搬卸出來的石塊,堆了有兩、三人那么高?!袢找堰@堆石塊給搬完,不然大家都沒飯吃!也甭想休息!’
  
  朱友文朝那堆石山走去,忽有人朝他背后扔了一塊石子,但他頭也不回,繼續(xù)往前走,扛起石塊做工。
  
  扔石子那人原本還想再扔,卻被另一人阻止。
  
  ‘古騰在看著呢。’
  
  扔石子那人順著另一人目光看去,果真見到古騰目光落在他們兩人身上,只好忿忿扔下手中石子。
  
  老天有眼,讓朱友文這惡貫滿盈的家伙進了黔奴營,他們絕不會讓他好過!
  
  古騰吩咐一旁官兵準(zhǔn)備火藥,刻意來到朱友文面前,‘渤王殿下,您就在一旁休息吧!不用委身跟這群家伙一起做苦工?!?br/>  
  朱友文早知朱友珪不會讓他在黔奴營好過,面對古騰的刻意諂媚,他無動于衷,繼續(xù)搬運石塊。
  
  古騰心里暗忖:都成了階下囚了還這般瞧不起人?瞧你能囂張多久?
  
  他命人押來今日同時送入黔奴營的罪奴,將一捆火藥塞到他手里,吩咐:‘今早礦坑又塌了,得派人去用火藥炸開!咱們這黔奴營的老規(guī)矩,新來的就該一馬當(dāng)先,挑最危險的去干!你進到那礦坑里,把這火藥放在最深處?!?br/>  
  那新來罪奴心知火藥危險,顫抖接過。
  
  稍早朝朱友文扔石塊的那人名喚趙久,不服氣道:‘要論新來后到,那他呢?’他手指朱友文的背影。
  
  古騰冷笑,‘郢王殿下有交代,他,與你們這些奴隸不同?!?br/>  
  兩名官兵押著新來的罪奴進入礦坑里,趙久怒氣沖沖走到朱友文面前,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朱友文!你好大官威??!就因為你有特權(quán),所以別人就該頂替你去冒死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朱友文欲繞過趙久繼續(xù)搬運石塊,趙久卻指向礦坑入口,‘那個新來的被派去炸山洞了!本來應(yīng)該是你去的!’
  
  朱友文望了一眼礦坑入口,放下石塊,走到古騰面前,‘我去替他!’
  
  古騰刻意朗聲道:‘是,渤王殿下!’語音方落,山洞內(nèi)傳來轟然爆炸聲,石塊瞬間四處噴飛,眾人紛紛四散躲避,那倒霉的新奴已活活炸死在礦坑內(nèi)。
  
  煙硝塵埃散去后,只見四周的戰(zhàn)奴們,投向朱友文的目光里,敵意更深了。
  
  朱友文見無辜性命被自己所牽連,心中不免感到愧疚。
  
  古騰越是刻意在眾人面前強調(diào)他的特權(quán),越只會強化這些戰(zhàn)奴對他的恨意,讓他難以生存。但他不想爭辯,反正他本就沒打算活著從這地方出去,這些人當(dāng)年都是受他所累才淪落至此,他們恨他,理所當(dāng)然。
  
  初到黔奴營的第一天,他靠著自身神力,幾乎是一個人搬完了礦坑前的那座石山,可沒有一個戰(zhàn)奴對他心存感激,他們暗中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思考著該用什么方法來折磨這位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渤王殿下。
  
  入夜后,古騰又特意擺設(shè)酒宴,好酒好菜招呼朱友文,但他一口都未吃。
  
  古騰放他回囚房,官兵打開門,他踏入后,身后大門還沒關(guān)上,一個戰(zhàn)奴便沖上前狠狠朝他肚腹上揍了一拳!
  
  他定睛一看,囚房內(nèi)的戰(zhàn)奴全擠在門邊,個個對他怒目而視,出拳揍他的那人名喚張遠,稍早前曾阻止趙久朝朱友文扔石塊。
  
  ‘這拳是為了那個因你而喪命的新奴!’張遠怒道。
  
  朱友文卻是不痛不癢,看了他一眼,‘這拳力道不夠強?!_后跟微微抬起,將大門關(guān)實了。
  
  不想讓門內(nèi)的恩怨影響到這些人的性命,這本就是他自己該概括承受。
  
  張遠又狠狠朝他肚子揮了一拳,‘你還以為自己是渤王嗎?’
  
  ‘用拳頭殺不死我?!?。
  
  然他越是淡然,眾人越是群情激憤。
  
  ‘你以為我們不想殺你嗎?為何今日被火藥炸死的人不是你?’有人喊道。
  
  ‘若能重新來過,我也想如你們所愿!’
  
  但在場無人相信這是朱友文的真心話。
  
  趙久拾起早就藏好的石子,用力朝他臉上一扔!
  
  ‘少說廢話!你是什么樣的家伙,我們比誰都清楚!’
  
  額頭鮮血涔涔,不覺憶起當(dāng)年曾被誤認為是狼怪,在奎州城里示眾游行的那一日,他伸手抹去鮮血,那時他并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當(dāng)成怪物,如今他終于明白,他就是一頭怪物!無論怎么掙扎都逃脫不了身為怪物的命運!
  
  趙久恨恨道:‘當(dāng)年你一道軍令,下令屠殺晉國邊界小城內(nèi)的無辜百姓,我不愿聽命,你便將我下放黔奴營,我的大兒子更被你的戰(zhàn)狼活生生咬死,你卻只是冷眼旁觀!’
  
  朱友文心頭一震,他一直以為自己只虧欠摘星,如今來到黔奴營才領(lǐng)悟,他早已滿手血腥,自己這條命根本不夠償還!
  
  張遠也上前一步,‘我隊因為軍糧嚴(yán)重不足,朝廷居然來令,要我斬殺軍隊里無用傷兵,以免浪費糧食,這道軍令是誰下的,不知渤王殿下還有印象嗎?’
  
  朱友文當(dāng)然記得,只是當(dāng)時這道軍令并非他所下,而是梁帝下的指令,他不過是負責(zé)傳遞執(zhí)行,但此時此刻再多辯解,這些人也聽不進耳里,況且他也根本不想辯解。
  
  他一一望向在場的每一張臉,都是傷痛與怨憤,都是由他一手造成。
  
  他笑了。
  
  的確,讓他那么輕易死去,是太便宜他了。
  
  他就該在自己一手造就的煉獄里,受盡各種折磨死去!
  
  ‘你居然還笑得出來!這里幾乎每個人都是因為你而永生為奴,家破人亡!’趙久憤恨難平,上前又是對朱友文一陣拳打腳踢,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加入,朱友文毫不反抗,很快就被打倒在地,傷痕累累,狼狽不堪,嘴里卻依舊笑著:‘太輕了!你們是沒吃飯嗎?何不再用力點!’
  
  這就是怪物該受到的待遇!
  
  ‘里面在鬧什么哪!’囚房外忽傳來古騰聲音,奴隸們紛紛退開回到木床上,朱友文也慢慢爬起,走向角落最破爛的那張木床上坐下。
  
  古騰踹開門,見到泥地上的血跡,哼了聲,‘除了渤王殿下,所有人都滾出去!今晚睡外頭!’
  
  ‘為何?’趙久不滿問。
  
  ‘懲罰你們對渤王殿下動用私刑!’原來古騰早在外頭聽得一清二楚,卻等到朱友文被揍得差不多了才插手,假裝刻意袒護朱友文。
  
  ‘他們沒有對我動用私刑?!煊盐脑诮锹涞?。
  
  ‘渤王殿下,您稍早吩咐卑職在外頭候著,咱們都聽得清清楚楚,卑職連傷藥都準(zhǔn)備好了。’古騰走入囚房,將一罐傷藥放在朱友文床上。
  
  趙久怒不可遏,直覺自己被算計,‘原來你們早就串通好了!卑鄙!以前你雖手段狠毒,但至少光明正大!’
  
  古騰故意誣陷,朱友文知自己越是辯解,只會越描越黑,干脆起身欲離開囚房,‘我出去就好!’
  
  ‘來人!’古騰一喊,兩名官兵上前擋在朱友文面前,其余官兵則將所有奴奴隸強拉至囚房外,其中一名奴隸似白日做苦勞時受了傷,行走得有些緩慢,官兵上前斥喝,張遠連忙扶著他離去。
  
  古騰跟著走了出去,將房門反鎖,大聲道:‘渤王殿下,您今夜就好好休息吧!這班人不會再去煩您了!’
  
  古騰冷笑著離去。
  
  *
  
  距離礦坑處附近十里外的驛館內(nèi),朱友珪面對滿桌豐盛菜肴,不過動了幾筷,滿腹心思都在打點該如何讓朱友文死在黔奴營。
  
  他父皇聽信遙姬所言,認為朱友文性命與大梁國運緊緊相系,得暫時保住他一命,但他根本不信這鬼話!他大梁就是因為這頭怪物,才落到今日局面!
  
  他不用親手殺死朱友文,黔奴營里那些戰(zhàn)奴,個個都比他還想置朱友文于死地,他只要想個法子,順?biāo)浦?,讓那些人群起‘失手’殺了朱友文,就算朱溫屆時怪罪下來,他唯一的錯,不過是人遠在京城,來不及阻止罷了。
  
  古騰終于來了,還帶著一個看來不過八、九歲的男娃兒,模樣倒是長得挺機靈,打從一進門那雙眼便骨碌碌地轉(zhuǎn)個不停,見到滿桌菜肴,更是眼神發(fā)亮,肚子咕嚕嚕響了幾聲。
  
  朱友珪等了半天,等來一個小娃兒,忍不住問古騰:‘就這個娃兒,能成本王大計?’
  
  古騰拍拍胸脯,‘回殿下,這娃兒名叫趙六兒,是個孤兒,平時為黔奴營送柴送煤,別見他年紀(jì)小,可是古靈精怪得緊,殿下要辦的事兒,他肯定能辦好!’
  
  趙六兒哪見過像朱友珪身分如此高貴的大官兒,但見平日耀武揚威的司獄官對朱友珪如此客氣,小腦袋當(dāng)下明白此人來頭比古騰還要大,很快撲通一聲雙膝跪下,跟著古騰喊:‘趙六兒拜見殿下!’
  
  朱友珪笑了笑,‘的確夠機靈。起來吧,我交代的事,你有信心能辦好嗎?’
  
  趙六兒起身回道:‘殿下請放心,六兒一定能辦好,不讓您失望!且此活非我不可!’
  
  朱友珪倒是好奇了,‘好大口氣!何以見得非你不可?’
  
  趙六兒瞬間雙目含淚,哽咽道:‘我大哥也曾效力于渤軍,卻被渤王的戰(zhàn)狼活生生給咬死了!渤王能操控戰(zhàn)狼,絕不是謠言,我就是見證!’語畢一顆顆滾圓淚珠便自他眼里滑落,神情悲痛。
  
  古騰一愣,這差事他找上趙六兒,不過見的就是他機靈,誰知誤打誤撞,這娃兒的大哥真是被渤王的戰(zhàn)狼給咬死了?
  
  趙六兒忽噗嗤一笑,得意朝兩人道:‘怎么樣,我演得不錯吧?’
  
  朱友珪哈哈大笑,拿起桌上的包子扔給趙六兒,‘演得不錯!盡管吃,事成后必有重賞!’
  
  朱友珪讓趙六兒打包了大部份菜肴,開開心心地帶回去大快朵頤。
  
  趙六兒離開后,朱友珪問古騰,‘你確定這娃兒無親無掛?’
  
  古騰點點頭,‘殿下毋須擔(dān)心,趙六兒愛錢,只要有錢就好辦事?!?br/>  
  謠言已經(jīng)傳出去了。
  
  朱友文所豢養(yǎng)戰(zhàn)狼,在他失蹤后一一逃脫,這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懲處失職將領(lǐng)則罷,但朱友珪得知消息后,與馮庭諤商量,暗中將這消息散播出去,并加油添醋,說是渤王朱友文能操控戰(zhàn)狼,密謀報復(fù)朱梁。再加上朱友文當(dāng)日在刑場瘋魔獸化的狼狽模樣被不少周遭看熱鬧的百姓目睹,更替這似是而非的謠言多增添了幾分真實性。
  
  人心其實是很容易操弄的,區(qū)區(qū)小小謠言,只要有計劃地加以渲染,眾口鑠金,三人成虎,屆時朱友文在眾人眼里便是活生生的怪物,必除之而后快!
  
  *
  
  距離黔奴營南方二十公里處有一處小鎮(zhèn),因著位于交通要道,以及常常招待往來押送戰(zhàn)奴的官員,竟也頗具規(guī)模,每逢初一、十五更有不少四處攤販前來,市集上倒也人來人往,難得熱鬧。
  
  今兒個正是初一,市集上攤販林立,不住吆喝,可過往人群的注意力卻被一小娃兒給吸引住了,只見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淚流滿面地跪在一卷起的草席前,席里似乎裹著一具尸體,一旁寫著‘賣身葬兄’四個大字。
  
  ‘各位大叔大嬸,我唯一的哥哥,前幾日被渤王豢養(yǎng)的戰(zhàn)狼給活生生咬死了……求各位可憐可憐我……將我買了去,好讓我能葬了哥哥……’
  
  渤王朱友文被下放黔奴營的消息早已傳遍大梁,人們聽見趙六兒這么哭訴,面面相覷,低聲交頭接耳:不是聽說渤王已被關(guān)在黔奴營里了嗎?怎還會驅(qū)使戰(zhàn)狼去咬死人?難道他真能操控戰(zhàn)狼?即使人在黔奴營內(nèi),也能驅(qū)策戰(zhàn)狼去殺人?
  
  這附近城鎮(zhèn)早有朱友珪布下的暗樁將這謠言傳了出去,此刻眾人見到趙六兒賣身葬兄,更是印證了這流言,不禁人心惶惶,就怕哪一天朱友文也會驅(qū)使戰(zhàn)狼前來大開殺戒!
  
  人群開始走避,匆匆躲回家里,黔奴營附近的官兵也忽然出現(xiàn),說是要防范渤王戰(zhàn)狼,開始巡邏這一帶,市集上的小販見人潮散去,無利可圖,只好無奈收起貨物準(zhǔn)備離去。
  
  小販們魚貫離開城鎮(zhèn),一對打扮樸實的年輕夫婦正好要入鎮(zhèn),與他們擦肩而過,再往前走了一段,那妻子忍不住低聲道:‘奇怪,大白天的,這鎮(zhèn)上街道怎地如此冷清,又有官兵巡邏?’
  
  男子轉(zhuǎn)頭附和:‘沒錯,這鎮(zhèn)里的氣氛是有些古怪。’
  
  ‘前頭有個孩子,去問問吧!’妻子柔聲道。
  
  夫妻倆走到趙六兒面前,趙六兒聽見來人腳步聲,立即又賣力放聲大哭:‘好心的大爺啊,可憐可憐我哥哥,他被渤王的戰(zhàn)狼給咬死了!那渤王根本不是人,是能驅(qū)策戰(zhàn)狼的狼怪啊——’
  
  ‘你胡說!這世上哪來狼怪?’妻子忽然激動起來,大聲反駁。
  
  趙六兒不甘示弱,抹了抹鼻涕眼淚,站起身道:‘妳看著就是外地人,怎能肯定這兒沒有狼怪出沒?’
  
  ‘你——’她還要再說,丈夫拉住她的手,‘我來跟他說?!?br/>  
  她自知失態(tài),仍難掩情緒,徑自走到路旁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對夫妻倆不是別人,正是摘星與疾沖假扮。
  
  疾沖從懷里拿出一錠亮晃晃銀子,趙六兒見到銀子立即眼睛發(fā)亮,直盯不放,疾沖笑了笑,問:‘請問這附近有沒有一位趙六爺?’
  
  趙六兒眼神立現(xiàn)警戒,他雙手環(huán)胸,退后一步,上上下下打量這兩人后,不客氣道:‘我就是趙六爺,你們是什么人?有何貴干?’要不是看在那錠銀子份上,他才懶得搭理這兩個傻里傻氣的外地人呢!
  
  饒是疾沖江湖混久了,得知他們要找的‘趙六爺’居然是眼前這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娃兒,也禁不住瞠目結(jié)舌,‘你是趙六爺?’
  
  ‘正是。’趙六兒一副老成模樣,彷佛真見過不少世面。
  
  疾沖有些尷尬,望向摘星,她賞了他一枚白眼。
  
  看來他的消息來源也不怎么靈通,要找的人居然是個小娃兒?
  
  疾沖搔搔頭,他可是花了不少錢才買到這消息,要進黔奴營,就找趙六爺,那班江湖朋友理應(yīng)不會騙他才是。
  
  疾沖將趙六兒拉到一旁,‘老弟,若你真是趙六爺,我們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br/>  
  趙六兒一把拍掉疾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誰是你老弟?少攀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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