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將他推開了些,蒼梧重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暗道一聲妖孽退散。
玉驚簫不在意的笑笑,找來小二吩咐幾句,半晌后一個膘肥體壯的老實廚子便跟了過來。
玉驚簫一看,揮了揮手道:“不是他!
小二愣了一愣道:“這位就是店里的廚子啊!
“我要找燒這桌菜的廚子!
小二忙著要辯解,玉驚簫不客氣的放了放殺氣,飯?zhí)蒙显揪捅粐樧卟簧俚目腿祟D時逃的雞飛狗跳,一個不剩。
“哎哎!銀子,還沒付銀子哪!”掌柜的倚著門急的大吼,卻連一個子兒也沒追回來。
沉默了一瞬,掌柜的怒了,賬房一看不對,忙收了算盤去拉他,生生慢了一步。只見他幾乎咬碎了一口老黃牙,咯吱咯吱地開口:“這位客官找小的何事?”
“蒼梧喜歡你做的菜,來鳳棲梧吧!
賬房腳下的步子略一停頓,掌柜的瞇著鼠眼道:“小的何德何能,再者這店面好歹也是小的家里,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不是?”
“這小店迎來送往,辛苦一年也不過略有盈余而已吧!
掌柜的皺了皺眉道:“貧賤不能移!”
“你若不肯也沒有關(guān)系,只是我玉驚簫得不到的,他人也休想得到!
掌柜的眉間溝壑加深,“威武不能屈!”
“鳳棲梧一月的報酬抵得上你這小店一年的進(jìn)賬。”
掌柜的握了握拳道:“富貴……嗯,你說的是真的?”
賬房一個趔趄,撇過臉去面無表情,這人是誰啊?我不認(rèn)識!
慕容云一貫風(fēng)輕云淡的面容有些僵硬,低頭伸手摸了摸慕容遙的腦袋,聽得慕容遙道:“富貴不能淫。不過他九成九做不到!
蒼梧瞪大了眼睛,詫異地看向玉驚簫。
“我還會找人來照看你的小店,盈余歸你,虧空歸我。如何?”
“……我的自由?”
“每年兩個月的假期!
掌柜的低頭盤算了好久,“我要帶著我的賬房,他替我數(shù)錢!
玉驚簫眼光一閃,“沒問題。”
“成交!”
再次出發(fā)的馬車上,蒼梧和慕容遙對視一眼,神色復(fù)雜地看著笑的一臉幸福的掌柜的一陣無語。
大略由于馬車上陡然多出了兩個陌生人,慕容遙難得的沒有再纏著蒼梧彈琴吹簫,連討論琴譜都鮮少為之,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只是一個人捧著譜子皺著眉頭苦苦鉆研。蒼梧早先被他纏的煩了,一見他消停下來,反倒有些不自在。
逮著個空隙,蒼梧趁著身邊沒人,戳了戳他問:“你怎么了?”
慕容遙頭也不抬地反問:“什么怎么了?”
當(dāng)然不好直接問他為什么不來找她‘切磋’琴技了,蒼梧想了想說:“難道你怕生?還是說你怕被別人說技不如人?”
慕容遙終于舍得將目光從譜子上扯了開來,抿了抿唇道:“我不喜歡對牛彈琴。”
蒼梧默了默,遠(yuǎn)目。慕容云那樣溫柔似水的人能生出慕容遙這個下巴翹到天上去的兒子,的的確確就是基因突變吧,是吧!
走了三日,夏都已然近在眼前,慕容云的住處聽說在夏都郊外二十里的竹林之中,玉驚簫要回鳳棲梧也無需經(jīng)過夏都,然而方向卻正好和慕容父子背道而馳。
長亭外,蒼梧很是大方的將幾張辛苦剽竊,不不,辛苦謄抄下來的琴譜交給慕容遙,倒是讓他吃驚不小。
被抱上馬背,玉驚簫簡簡單單一句告辭,連慕容云拱手相送都懶得理會,調(diào)轉(zhuǎn)馬頭便飛馳而去。蒼梧平生第一次騎馬,一時興奮,嗆了一口風(fēng),咳的死去活來,只好把腦袋埋進(jìn)身后溫暖的胸膛。耳邊風(fēng)聲四起,隱約好像聽到慕容遙喊了幾句話,剛想回頭一探究竟,卻被玉驚簫一把按回了腦袋,低頭喝了一聲:“坐好!摔下去了我可不救你!”
脖子一縮,乖巧地抓緊玉驚簫的衣襟不放。
玉驚簫胸膛一震,愈發(fā)歡欣地拍了拍馬。
鳳棲梧入口,九盤十八繞,道道關(guān)卡,易守難攻。據(jù)說當(dāng)年選址的時候鳳棲梧的第一代鳳主將當(dāng)?shù)氐纳劫\狠狠陰了一把,愣是用三大壇子的楚地美酒換回了綿延百里的棲風(fēng)山永久居住權(quán)和永久使用權(quán)。自此,鳳棲梧的徒子徒孫們盡享天險安寧,任憑棲風(fēng)山下世世代代的山賊將鳳棲梧罵個天昏地暗。
琉璃一身紫衣玉袍,面色黝黑如墨,不時哼哼兩聲。青瑯心有戚戚焉地收回眼神,轉(zhuǎn)向另一邊,天權(quán)閣主柳寒煙頂著一張翠綠翠綠的臉,臉上的笑意刮的人眼睛發(fā)疼。青瑯抽了抽嘴角,忙的別開臉去,就男人的直覺來說,琉璃正處于一點就爆的情況下,而柳閣主此時的心情則已經(jīng)跌倒了谷底的谷底。
默默嘆了一口氣,或許,這里最正常的就要數(shù)開陽閣一老一少兩位護(hù)法了,如此安之若素、面色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