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罵聲出現(xiàn),就如同石子打破了平靜的水面,緊跟著就是蜂擁而至的咒罵。
什么惡毒話都出來了!
我被罵得頭皮發(fā)麻,又急又氣。
明明就不是這樣的。明明我爸就是一個好人!
我爺爺也是被人挖了墳,還被算計成了血煞,結(jié)果怎么錯都成了我們的?!
可我也有反駁不了的地方。
也就是我的心虛和壓抑的來源。
那便就是因為我爺爺?shù)幕?,以至于所有村民都得從村里頭跑出來,大家都回不了家。
因此我便沒辦法解釋,只能夠打碎了牙,和著血往肚子里咽下。
領(lǐng)事和八仙開始圍著我們,最后也被罵得退開了,我倒也沒覺得怪他們。
我奶奶卻一聲不吭,定定地看著這些村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不過她的臉色很不好看,還有幾分厭惡,那是從心底散發(fā)出來的情緒。
最后村民們罵著罵著都要動起手來,徐文申才拉著我和奶奶朝著村外走去。
也有村民跟著我們往前走。
除卻了惱怒之余,我其實還有點兒慌。
就怕村里頭的人犯了混,上來和我們動手。
這時候誰都控制不好情緒,萬一打起來,怕是會鬧出來亂子,尤其是我奶奶年紀還大了……
約莫走了幾分鐘,已經(jīng)有不少村民擼起來了袖子,甚至有人在路邊撿了石頭。
眼瞅著事態(tài)要朝著惡化和不好的方面去發(fā)展。
我的心慌也壓抑不住的時候,刺目的車燈卻忽然從身后亮起。
一輛黑漆漆的金杯車直接穿過我和徐文申的身邊,擋在我們和村民之間!
“老徐,小羅看事兒,上車。”
車窗被打開,探出頭來的是一個臉如同大圓盤子的婦女,塌鼻子,小眼睛。
這人,可不就是之前那殯儀館的老板娘嗎!
我壓根沒想到,徐文申竟然還會把這老板娘給叫來。
她卻成了我們的救星!
眼瞅著那些村民臉上的暴躁越來越多,甚至我們上車的時候,還有人直接惡狠狠的砸下來了石頭!
咔嚓的聲響,車窗都被砸了一個凹坑。
奶奶只是說了一句話:“他們沒有心。”
我卻不知道應(yīng)該再說什么,怔怔地看著窗外,一直看著我們的車逐漸從村口,和那些村民遠去。
夜太黑了,出村之后我具體也不知道這輛車在往哪兒開。
肯定不是進城,進城的方向我大概記得路,也就是半個多小時,肯定會看到路燈,撐死一個小時到城里頭。
車一直開了接近得有一個半點兒,路上還是黑漆漆的。
最后等車停下來的時候,車燈照著的方向,也是一條村路。
一側(cè)是個青磚瓦的院子,看起來干凈整潔,另外旁邊的房子,則是普通的紅磚瓦房。
“老徐,到了。這大半宿我都出來給你救火,這事兒你得接啊?!?br/>
駕駛座上的老板娘回過頭,笑瞇瞇地和徐文申說了句。
“嗯?!毙煳纳曛皇呛唵蔚攸c點頭。
接著他回頭看了我和奶奶,說道:“先下車吧,瀝口村暫時沒法呆下去了,先在我家里頭住一段時間,得想想辦法,再說回去的事兒?!?br/>
我張了張嘴巴,下了車之后,我才吭出了聲。
“文申叔,那些村民不會出事吧?”
雖然村民心惡,但是徐文申之前和我說的,我也記在了心里頭。
徐文申點點頭:“放心,他們不傻,肯定會聽那個葛白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