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仆人將兩根羽箭撿回來后,江修業(yè)又細(xì)細(xì)觀察了一番,才肯死心,這時候,他看向沈玉棠的目光都變了。
方才是他大意了,還當(dāng)沈玉棠力有未逮,連這一箭都射不出,誰知他如此……如此異常!
尋常人早就倒在這里,他卻愈發(fā)精神。
沈玉棠身形晃了晃,暢快一笑:“江公子,你若不服,可再比一場?”
她此刻自信且張揚(yáng),颯然且豪宕,如夜空明月,熠熠生輝,最是讓人欣賞喜愛。
看得在場之人,心中一熱。
相比于她的暢快,江修業(yè)臉色陰沉。
他咬牙道:“再比一場,若這次還是輸了,我定愿賭服輸!”
其實(shí),按之前的說法,他已經(jīng)輸了,但他不甘心。
更不愿意到沈老爺?shù)膲炃罢J(rèn)錯,說出那句話,那太過丟人了。
既然沈玉棠都問起來了,那就再比一比,這一次他知道該怎么做了。
玄兔知道公子怒意未消,要將江修業(yè)的氣焰徹底打下去,但她這樣何嘗不是在折騰自己的身體。
眼看著公子后背的衣衫都透出鮮紅,她急得跺腳,可又不能在此刻打擾公子。
站在玄兔身邊的幾人都為沈玉棠的魄力而感到震驚,箭法強(qiáng)就算了,竟然還要再比一場,他身上的血可不是鬧著玩的,難道一點(diǎn)也不痛嗎?
李贊雙手握拳,漲紅了臉:“若誰敢出言辱及家中長輩,便是豁出命也要其賠禮道歉!做晚輩的便該如此?。 ?br/> 東方云客他們贊同的點(diǎn)頭應(yīng)和。
這是孝道,亦是意氣,更是男兒血性!
是修身修德,養(yǎng)浩然正氣!
單憑心中一口氣,敢教世人辨黑白。
兩邊站著妙齡少女們,見沈玉棠姿態(tài)狂傲,周身凜冽肅殺,勢如破竹,仿佛此刻就算天塌下來,也能面不改色,輕松應(yīng)對。
這樣毫不掩飾自身傲氣的沈公子,她們還是頭一次見。
頓時芳心大動。
而抱著看好戲態(tài)度的蕭敘則在驚訝過后,對沈玉棠的態(tài)度從略感興趣變成了欣賞,他心想著,便是京城也沒有這般人物。
陵陽果真人杰地靈。
難怪獻(xiàn)公選擇到此地養(yǎng)老,連潁川老家都不回了。
江修文嘀咕著:“大哥這是何必,早些認(rèn)輸不好么,這一箭,沈玉棠怎么可能會輸,他那么變態(tài)……可是能一拳打死一匹狼的啊,怎么會讓自己輸?!?br/> 兩人保持著搭箭的姿勢,箭在弦上,隨時可以松手放出羽箭,但就是沒人出箭。
江修業(yè)額間冷汗不斷,他這次不想太早出手,方才沈玉棠一箭將他先射出的羽箭擊飛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而這回,沈玉棠這么久還未出箭,定是在等他出箭,他只需要耗下去,等他失血過多,頭暈無力時再出箭,那就必勝無疑。
他自以為想得透徹,猜出了沈玉棠的想法。
實(shí)際上,沈玉棠是覺得眼前有些朦朧,不顧身上的傷費(fèi)盡力氣拉起弓,卻看不清前方的靶子。
為了不讓人看出端倪,她依照感覺保持姿勢不動。
“他們怎么都不松手?”
“是在等對方出箭嗎?”
“快看,江公子身上的汗水,連衣襟都濕了?!?br/> “沈公子巋然不動,鎮(zhèn)定自若,想來是信心十足。”
此類言語不斷傳入兩人耳中,江修業(yè)聽到后,愈發(fā)著急,保持這一動作,也頗費(fèi)力氣,怎么沈玉棠還不出箭?就那么想要擊落他的箭?
偏不能如你的愿,你不出箭,我亦不動如山。
就在他堅(jiān)定這一想法時。
聽到耳邊傳來呼嘯聲,嗖的聲音一下劃過,緊接著就聽到羽箭射中靶子的聲音。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誰出箭了?
他僵硬地轉(zhuǎn)過頭看向身旁之人,見他臉色蒼白,面上帶著放肆的笑意。
沈玉棠大笑一聲,道:“江公子這是存心讓著我啊,等了這么久還不出箭,不過,你等得起,本公子還不想等,其余人也不想久等,此處花香怡人,花都賞不過來,哪有時間看我們僵持在這里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