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午夜時(shí)分,陸并突然被房頂一陣輕微的瓦響驚醒。他從床上一躍而起,心想,莫不是荒山野嶺的貓貍上房作祟?仔細(xì)一聽,聲音卻沒了。
正在心中狐疑,卻聽得廟門外"啪、啪、啪"傳來幾聲擊掌,過了一會,院后也想起了幾聲。
陸并吃了一驚,知道有人圍住了廟宇,只是不知是何來路?料來是敵非友,定是沖著我們仨來的。難道是臨安府中的捕快或是官兵?
此時(shí),房頂上也有人擊了幾聲掌,隨后便聽得″呼呼"幾聲,似乎有兩三人從房頂躍入了寺內(nèi)的天井之中。
有人高聲道:"在下丐幫凈衣派程向東夜闖寶剎,特來拜見玉劍女俠樊前輩,得罪勿怪!"
"玉劍女俠樊前輩?"陸并大奇,心道:″難道是來找廟祝婆婆的?原來她在江湖中人稱玉劍女俠?"悄悄起床,躡足走到大殿中,躲到岳鄂王神像背后偷偷向外張望。
大殿正門并未關(guān)上,尚可看得見天井中的情形。借著月色,只見天井中站著三名錦袍漢子。其中一名身材高瘦。另兩人略顯矮胖。說話的正是身材高瘦的自稱名喚程向東的人。
陸并雖然在夜色之中無法看清三人面容,卻能依稀辨認(rèn)得出他們似乎便是日間在醉仙樓見到過的錦袍漢子。心想,原來他們是丐幫凈衣派的人。
程向東見屋中無人應(yīng)答,遂提高了聲音,道:″丐幫程向東向玉劍女俠樊前輩請安!"
語音未落,只見大殿中人影一閃,廟祝婆婆樊白玉便到了大殿門前,冷冷地道:"程堂主如此勞師動眾,當(dāng)真便只是為了請安么?老身受寵若驚,可消受不起。"其身法之快,當(dāng)真匪夷所思。
程堂主雙手抱拳,略施一禮,道:″不瞞您說,在下尚有一不情之請!"
廟祝婆婆樊白玉道:″深更半夜,你帶這許多人來,將老身看護(hù)的"褒忠衍福禪寺"圍得水泄不通,也不怕褻瀆了岳武穆英靈?看來,你這口中的不情之請,我是非答應(yīng)不可了?"
程向東又是一揖:″不敢!在下也是萬般無奈、迫不得已,萬望前輩周全!"
樊白玉冷笑一聲,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擾了老身清夢,若不是看在馬幫主的份上……哼!"
程向東道:"在下今晚冒昧前來,實(shí)是為了寺中的三位客人。"
"怎么?"樊白玉臉上變色,厲聲道。
陸并心想,果然是沖著我們來的,只是我與丐幫素?zé)o瓜葛,他們?yōu)楹握疑祥T來,這倒奇了?
程向東道:"樊前輩可知那年青后生是什么人?"
樊白玉道:″不知。難不成他與貴幫有解不開的梁子?"
程向東道:″這倒不是。他是丐幫苦苦尋找的一位貴客!"
樊白玉道:″那小子乳臭未干,只是八臂哪吒霍震山門下小徒,又有何德何能?居然成了江南第一大幫的貴客?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黃,誆騙老身!"
程向東道:"此子身份事關(guān)江山社稷,乃是天大的一個(gè)秘密,恕在下不便明言。"
陸并聽他說自己身份事關(guān)江山社稷,心下更是大奇。突然間想起師父昨晚交給自己那半塊玉珮時(shí)說的話來,言道是要自己將玉珮交與丐幫馬幫主,便能知曉自己身份。難道……伸手到懷中去摸那半塊玉珮,誰知觸手空空,這才驚覺不知何時(shí)已將玉珮弄丟了。這一驚非同小可,足足令他出了一身冷汗。心想這下完了,這么重要的東西,卻教我不小心弄丟了,如今去哪兒找回?"又想起臨睡前,廟祝婆婆曾說自己姓趙的話來,更是一頭霧水。難道婆婆早知我是誰?我為何反倒不知呢?越想越覺云里霧里。